嘉瑞二十年,鄴城,新科狀元田若甫被封為翰林院修撰,從六品,春風得意少年郎。新官上任各項事務都要學習,整日裏很忙,抽空田若甫會給永安縣的妻子家寫了封信,簡單說了自己現在的狀況。雖然皇帝賜了座宅子,但田若甫暫時無暇接妻子和她的家人來京,況且柳瀾信中說嶽母的病不易遠行,所以就先來京事宜擱置下來。
田若甫走後三個月葉氏終是離了人世,柳振泰一夜間老了許多,柳瀾紅著眼睛給田若甫寄了封信,柳振泰又拿來一封,是他寫的,他知道京城離此地遙遠,信來回在路上會耽擱不少時間,便在信裏告知田若甫不必因此而趕回來了,新官上任很多事需要處理。柳瀾也因要守孝,所以一年內不回去京城了。
田若甫收到信時已過去了好幾日,於是在府裏布置了一座靈堂,供奉著嶽母的靈位,自己穿上孝服跪在那裏。
春去秋來,分隔千山的田若甫和柳瀾隻有通過鴻雁傳情。
一日,田若甫看到一間畫齋,便走了進去。牆上有一幅畫吸引了他,春天的梨花開的旺盛,他想起了站在梨樹下的柳瀾,轉身對畫齋老板問道:“老板,這幅畫與我包起來。”
“不行!這畫我喜歡,我要了。”田若甫身後一個聲音帶著些霸道的說道。
轉過身,一個年輕的後生,眉清目秀,身量不高,看長相像個女子,身後跟這個書童。那後生看到田若甫時一愣,臉似乎紅了紅,“老板,這畫我出雙倍錢。”
“這…”老板看了看田若甫,田若甫覺得這根本是無所謂的事,並沒計較便走出了畫齋。
走在街上,突然有個聲音喊道:“喂,你站住!”是那個後生。
柳瀾看起來有些疲倦,清玄看看時辰已近中午,便起身說道“夫人,今天先到這吧,您先休息下,明日繼續如何?”
柳瀾回過神,點了點頭。
清玄回到自己的客房,下人送了午膳。用過飯,清玄從不代理掏出一根魚形的木簪,插在道髻上,出了田府。她來到了鄴城最繁華的大街,看了看兩邊的各色商鋪,走進了一家牌匾上描著金色鯉魚的
香粉店。一個道姑進了香粉店,裏麵的女客投來奇怪的眼神,當看清這道姑的相貌,又不得不感歎甚至有些自慚形穢。裏麵的掌櫃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待看清了了來人便招呼道裏屋。
“清玄?”婦人試探得問。
“正是小道,薛掌櫃有禮。”清玄對掌櫃行了個禮。
“快坐快坐。”薛掌櫃邊說邊倒了一碗水放到清玄的手邊,“怎的親自來了,齊越道長呢?”
“師父沒來,我在這裏有樁生意,是田侍郎夫人的,想必您也是知道的。”清玄對薛掌櫃笑了笑。
早聽說道長的徒弟是個美人,今天見到了當真比傳言更美出幾分,自己做這香粉生意,迎來送往的女子中真心找不出如清玄這般的,清冷的不食人間煙火,好似這世間的所有她都不會放在眼中。“嗯,這香粉店是女人們最常來的地方,所以消息什麼的也多,誰家納了個妾,誰家丫鬟被主母打死…這些個事都會知道。前些日子便將這田侍郎婦人的生意傳信給了道長。”
“哦。”清玄應了聲,等薛掌櫃繼續往下說。
“那田夫人卻也是是個可憐的,要不總說世事難料啊。”薛掌櫃歎息的說。
“所以說萬事還是要靠自己得好。”清玄說道。
“誰說不是呢?當年那田侍郎與那蘊意公主的事,全京城全傳遍了。據說當時的蘊意公主女扮男裝到這街上來玩,才碰到的田侍郎。”薛掌櫃回憶說。
自從在畫齋見到田若甫後,蘊意派人打聽了關於他的一切,知道他已有家室,蘊意很是失落,這麼個才華橫溢的俊俏郎君怎麼成不了自己的駙馬。身邊的宮女芍藥看出了主子的煩惱,對主子說:“公主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又在想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