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吹的正暖,溫陽和煦,迎春花開了一朵一朵,風兒吹著花瓣,柳葉施展腰肢,正是最美時節,從山頂往下望去,漫山遍野,無處不是美景。遠遠的,天空中飛著一張紙鳶,向近了看,紙鳶下三個不大的身影,再看遠方,樹影斑駁處,那裏坐著一個女子,梳婦人髻簪,眉眼有化不開的柔情,她看著那幾個小小身影,起身慢慢向著他們走去,邊走邊道,“晚兒,寧兒,珩兒,落夕陽了,該下山了。”
其中正放紙鳶的那個少女著嫩色繡花小衫,下身蓮藕裙擺蓬鬆且大,眉眼和喊話的婦人極其相象,臉雖未完全長開,卻已看出其眉目之清秀,膚色白嫩,雙頰粉紅,臉上帶著稚氣,小臉初現鵝蛋型狀,一說話,聲音清亮,她笑著說,“娘,娘。”她一笑,眉眼似月牙彎彎,竟甚是明媚動人,一邊笑還一邊將拉紙鳶的手放開,偌大的紙鳶一下失了重心,慢慢飛偏,終於不一會落在地上。少女向娘親撲去,一下撲在婦人懷中。
“吃飯拉,回去吃飯拉。”於晚笑著說,回頭望著她跑來的那個方向,那裏站了另外兩個人,一個是個頭比於晚還小的女子,頭梳兩個包子發髻,兩個小眼圓溜溜,轉一轉,不甚可愛,而另外一個,被稱為“珩兒”的則是一位小公子,年紀雖是不算太大,五官卻已長開不少,看得出臉上淡漠的神色,而不大的臉上,卻掛著一副老成的姿態,他穿一身紫色粼袍,玉雕般的臉在聽見女孩的呼喚時,微微皺眉,片刻回道:“知了。”
極其簡潔的兩個字,配著少年冷淡卻又清冷的麵容,竟不顯得突兀,旁人也仿似極其習慣他的反映,於夫人隻溫和一笑,執起寶貝女兒於晚的手,於晚再拉著束寧,走在最邊上的則是於珩,他獨身一人,眼示前方,顧自往回走。
“娘。”於晚仰頭看著身邊的於夫人,悄俏說道:“珩哥哥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我送他什麼好呢?”於珩平日總不喜和她說話,偶爾開口,也隻是簡單幾字,他雖比她年長不了幾歲,但是於晚看得出,他似乎十分不屑她所喜好的所有玩意,他曾總結那些為兩個字——幼稚。
說起來,於晚想起來第一次見到於珩的場景,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她正和束家小姐束寧還有府上的婢女一起玩捉迷藏,她掩在青門廳外,那裏一向是她的爹爹於靳招待外客貴賓的場所,小小的女孩此時並不知道裏麵有誰,隻是眼見束寧遠遠向她走來,她心一緊,便推開門衝了進去,正座上於晚她爹,眼瞅著這個小身影破門而入,竟也不惱,揮揮手喚她,“晚兒,你既來了,便來見過珩兒吧。”
於晚當時看著眼前少年,雖是破洞白衫在身,有些狼狽,卻掩不住一身天成的風華,她直覺這人比爹爹還要好看,眼珠子一直,愣了半晌沒有說話。隨之聽見少年揖手說道:“爹去世前有一封書信要我轉交給您。”說著,他從袖口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信紙,遞給於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