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顧言已經去上班了。我拿出手機看了眼，九點半。穿上鞋子，伸了個懶腰，舒服，好久都沒體會到睡到自然醒的感覺了。
我敲了敲裏屋的門，沒回應。估計還沒睡醒呢。
稍微洗了洗，下樓去廚房找點吃的。
在廚房轉悠了半天，發現這群雄性荷爾蒙分泌過分強大的男同胞們把能吃的熟食都吃幹淨了。好吧，忍忍算了。中午在吃。
回到房間的時候，江暮文坐在電腦旁，正在發文件。
“喲，您起床啦。”我說。
“頭疼。”江暮文說：“給我倒杯水去。”
我從抽屜裏取出一次性杯子，去客廳倒了杯水，放在她手邊，說：“怎麼，單位還有任務？”
“不是，一個學生問我要資料。那學生不容易，別人在複習期末考試，他在背單詞，別人在找工作，他在背單詞，別人已經準備畢業旅遊，他還在找背單詞。”江暮文說。
“他考研嗎？”我說。
“四級考試。他告訴我，總不能大學畢業四級都沒能考過吧。”江暮文說。
“這孩子還有救。”我說：“對了，樓下已經沒有吃的了，要不泡一包方便麵？”
“我不餓，胃不舒服。”江暮文說。
“你以後喝酒能不能慢一點，這樣子不好的。”我說。
“好。”江暮文關了電腦，側過身，和我麵對麵，說：“下午我要去瀛湖，你去不去。”
“瀛湖啊，遠不遠？”
“80公裏左右吧。”江暮文說：“我朋友聽說我來了，讓我過去玩。”
“那我就不摻和了。”我說。
“行，我知道你宅，嘿嘿。”江暮文說：“我去洗個澡，一會兒把顧言叫上咱們去外麵吃頓飯。”
說著她提著一個大個黃色袋子走了。
中午吃飯的地方叫做蓮湖小館，就在蓮湖公園旁邊，環境還算不錯。隨便要了幾個炒菜扒拉扒拉一吃，就送江暮文到汽車站。過兩天約看能不能一起回去。
顧言直接去上班，我回到宿舍打開電腦玩了一下午的遊戲。我知道屌絲也就這點出息了。
晚上，做飯的阿姨給我們做了炸醬麵，味道一般般，不過還能吃。
吃完飯之後，我躺在床上，對顧言說：“你天天在這邊，感覺跟坐牢一樣，煩不煩啊。”
“是很煩的。”顧言說。
“要不出去上上網？”我說。
“對了，你這放假出來就上網，有意思沒？去龜山看看吧。”顧言說。
“爬山太累了。”我說。
“你這人真是的，平時上班說沒時間，放假的時候，說累，無語。”顧言說。
“得嘞，走。”
我從床上跳下來，換上運動鞋，就和顧言出去了。
一出大門是一條坑坑窪窪的柏油路，走到十字路口，朝右拐，便來到了大道。小城市就是小城市，現在才8點多一點，已經相當平靜，過往的車輛都很少。
我們過了馬路，沿著人行道朝前走了約1000，便到了龜山的入口。
我向上仰望一眼，頂多500米的樣子，小意思，走起！
一個高約兩米的牌子上寫著倆大字：龜山。我拿出手機拍了個照，便踏上眼前這一條緩緩向上的斜坡。
“商洛市還挺好的，給大家一個出來閑逛的地方。”我說。
“這就和鹹陽湖一樣，不過沒有鹹陽湖人多。”顧言說。
在斜坡的盡頭，朝右拐進去，走了約莫十幾米，是一平坦的小道，道路兩旁種著齊腰的植物。朝前走去，便是一階一階的台階，每層高20公分，坡比較緩，走起來並不費勁。
“我記得你原來不是在西站嗎，怎麼被調到商洛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我說。
“聽說這邊一個人托關係去西安上班了，西站就我資曆最淺，所以就把我調來了。”顧言說。
“那就是說，你被潛規則了？”我說。
“是的。”顧言點點頭。
走完這一段台階，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長亭。亭子的輪廓全都掛滿了五顏六色的燈，在黑夜中亮起來，很溫馨。
我和顧言坐在椅子上，朝前麵看了眼，前麵的道路上亮著猶如珍珠一般的霓虹燈，連城兩條線，通向看不到的地方。
“到山頂還挺遠的。”我說。
“是啊。”顧言說：“走個全程要一個半小時的，不過下山快，也就40分鍾。”
這時，從上麵傳來一陣說話聲，是兩男一女，其中有一對情侶。我真替那個電燈泡感到悲哀啊，被自己的朋友當單身汪虐。
兄弟，保重！
走到台階的時候，其中一個小夥子背起自己的女朋友，然後一階一階地往下跳。
“還是年輕人會玩啊，擱我就不敢了。”我說。
“老了，玩不動了。”顧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