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山腰,經樓二層。
空蕩蕩的…
百十竹椅桌,零星坐落十數人,大多埋頭抄寫,互不言語。三個突兀的書架,整齊排列著數不清的古籍文抄,此時無人問津。
偌大的二樓,鴉雀無聲,靜鶯鶯的。
場間,右角邊,
最孤單的那張竹桌上。此處正擺著盤,下至半的棋局。局成圍城勢,黑白分明,看不出輸贏強弱。兩杯清茶靜靜地安放在棋盤沿邊,騰騰白霧似燒煙濃鬱,清香撲鼻。
此時此刻,對坐的兩張竹椅上,隻坐著一人,是位閉目冥思的老道人。
至於,另外的一人…
“瞬!”
他回來了。
破風聲響,一道紫芒劃過!
緊接著,一件灰袍麻衣,宛如從虛空中走出,隨意邁開兩步,便來到了棋盤旁邊…
坐下。
“拖哪揍了?”冥思的眼睛,緩緩睜開。
“還能哪…就當年我們揍方信那地咯。”
“不會吧?當街胖揍?你就不嫌丟人啊?”想象著夏尋被慘揍的畫麵,李清風的臉頰一陣抽搐。
“哪能啊…拖胡同了,就拍了幾下臉,辱了他一會兒罷了。”
曹閣主隨意坐下,墨玉竹簡被他輕放在棋盤邊上。爾後,兩指撚起仍滾燙的沸茶,泯上一口。
“算你還知道些廉恥…”李清風由棋簡裏執起顆黑子,落到棋盤中。
“廉恥?”
“這修道破心,修儒問心,修佛無心…修三千大道,唯儒者中庸。”
放下茶杯,拂一拂桌上的墨玉竹簡。曹閣主此刻的表情,好似是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有這把“無語問”在,我還真就不敢把那子怎麼樣。但,拿他撒撒氣…還是對得起地良心的…”
“誰讓他欠揍呢?”
白子棋落,黑子反手。
落連位,成殺勢,食三目。
“撒撒氣就好了,別把事情弄太難看哦。否則,你若真把他給整跑咯,到時候,你就沒法跟山上那兩位祖宗交代了。”李清風道。
“哼…”
曹閣主不屑地冷哼一聲:“省省吧…那子的臉皮,比城牆還厚。即便我再讓他難看百倍,他也能受得住。你信不?等會他還會屁顛屁顛地跑回來,求我。”
“這是必然的…
不過,這比臉皮子的事情。你一個王者長輩戲耍個出竅輩,似乎你更無恥些吧。”
“哼!”
兩眼一睜,曹閣主就是一陣沒好氣:“那又如何?我看了他那張臉皮子就生厭?不耍他,我耍誰?”
“哈哈…”
“看來你的心,還有平不下去。”
李清風無奈地搖頭,一陣歡笑,同時他把黑子食掉的三目白子,逐一拾入手中:“其實,我原本也厭他非常,而他那股平淡勁,也確實容易讓人生厭。”
“何止生厭?”曹閣主嘴角一挑,鄙視味足。
“聽我完…”
李清風擺擺手,止住曹閣主將要的話語。
“可是,自我入了七星後,這個看法就改變許多了…知道為什麼嗎?”
沒等問著回答,李清風便繼續自語回答:“因為,他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雖,他承了鬼謀的滔謀略,但,他似乎並沒有承下那顆,玩弄蒼生於股掌間的無情鬼心…
陰狠卻不毒辣,殺伐決絕卻總留一縷優柔寡斷。倔強至極同時又隱忍至極,再加上他身上那道遮,有時候…”
“很像當年的呂奉仙是吧?”至尾聲,曹閣主突然插話。
“恩…”
李清風也不否認,點點頭。把手中的白子放到對桌的棋簡裏。
“是啊…
確實很像師尊當年。
都有一道遮在身,都是那麼個倔強人兒,卻人情味濃。”
“嗬…”
笑,出聲。
“相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