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冷。
冷月,圓。
陰沉氣氛,朦朧月色,壓抑著長安北郊,延綿百裏楓林山水。山林無聲,荒草無息,剩春蟬淒切,不時鳴起。伴隨著那一道道沉穩的腳步聲,聲起聲落,此間空靈逐漸被刺破。
筏…
看著漸行漸近的巍峨身軀。
太極廣場最北端,居中的那位長眉道人,輕挽著拂塵,緩緩往前邁出七步。
無喜、無憂。不癡、不怒。
他冷峻如霜的臉上,隻有一種神色,就是平靜。平靜得有些詭異,就宛如一位看破紅塵生死的高僧,靜如止水,水平如境。
死寂。
“切…”
來者輕蔑,一聲不屑。
夏淵掃了一眼走出的長眉道人,便又掃去一眼他身後的七位冷峻道人,都隻是一眼,而且都是不屑的斜眼。緊接著,他輕輕抬頭,目光便順著雄偉的主殿樓身,一直往上,凝視到了屋簷頂端,那冷月之下,兩位人兒的身上。
“哎呦~”
一笑。
目光泛起了一分調笑,定格在了,那位英姿颯爽的女軍將的臉龐上。
“哎喲,哎呦,這不是策那娘皮麼?還是這麼嫩呀…嘖嘖嘖,來,抬起下巴讓哥瞧瞧。”
“……”
一陣冷風吹過…
滑稽。
今夜大戲,第一句開場白,就這麼隨意地被夏淵吐出了嘴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卻不出人所料。因為,狗嘴吐不出象牙,就是夏淵獨有的秉性。如若此時,他出些什麼正常的話語來,那才是值得讓人驚訝的事情了。
但,對於夏淵這句調戲味甚濃的開場白,那位女軍將是直接閉上了眼皮子,淨當那是一陣清風擾耳,懶得多看一眼,或是理會。
“切,裝啥冷冽啊?沒意思,這麼多年沒見,聊兩句都舍不得呀?”夏淵再次調侃道。
“……”
合目的女軍將依舊不答,似乎是完全聽不到夏淵的話語一般,神色沒有任何改變。
然而,站在她身旁不遠的那位黑衣道人,倒是有了一絲詫異。這詫異來源於,夏淵剛剛的最後一句話。在話出那一刻,這位女軍將,握槍的手掌,微微收縮了一下,似乎是心有所觸…
但,對於這一幕,這位道人也隻是看在眼裏,並未多什麼。
此間,依舊安靜。
“噠…”
人已到。
夏淵沿著石階,邁入了太極廣場之中。
此時,上下雙方相隔三百餘丈,神情都顯得格外的平淡。沒有想象中的狂風大作與崩地裂,唯晚風帶著幾縷青沙,徐徐飄過…
“沒意思。”
見那女軍將一直不回話,夏淵也不打算繼續自討沒趣了,草草三字便結束了這段,無聊至極的開場獨白。
他重新把目光移落到了,那位走入廣場的長眉道人身上。帶著濃濃的不屑,仔細地打量了一番:“你就是許嵩對吧?”
“莎…”
沒回話。
單手執起拂塵,緩緩下垂,兩眼冷峻直視來者,長眉老道和屋簷上的那位女軍將一般,沒有話。
又冷場了…
“靠…”
“一個二個都成啞巴了?”
“……”
任憑夏淵怎,場間就是沒人給他回話。
靜鶯鶯的,陰沉沉的,宛如除了夏淵,此間全是一個個活死人一般,隻看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