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應該是當年滬陽紀家的大少爺吧…”
“是有點像啊…你瞧白鹿那兩娃認低威了…”
“嗬嗬…鬼謀之謀,真是神鬼莫測啊。 . .”
“……”
清風樓,怡然自樂。
瀛水夜宴東處,向七八裏開外,釘子胡同。鐵甲駐軍列陣把手的邊緣,一棟略顯破舊的五層民房,頂樓…
一盤炒牛肉,兩碟花生豆,三杯古樹老茶,還有三位老得掉牙的糟老頭子。
很普通…皆衣衫樸素,花白頭,和普通人家裏頭上了年紀的老太爺一般,舉手投足間,手腳都有些不由自主的哆嗦。但,有一點很不一樣。就是他們那正在眺望瀛水的老眼裏,都滲透著一縷深邃的精光…
這,絕對不是普通老人可以具備的神韻。
“啵啵…”
“紀家大少爺,霹靂堂.鍾鳴,螳螂拳.董乘光,龍虎門席弟子.槿懷,鐵腿功傳人.寧茹萍,布衣書生.慕容千禧,還有那個拿魚簡子的應該是浪裏淘沙了。嗬嗬…這兩千多號人馬,一個個可都是實打實的死人呐,居然蹦的一下,全都從棺材板子裏跳出來咯。這鬼謀當年伏下的暗子,可真夠嚇人一跳的呀。死而複生,藏局二十載。大謀略…大謀略…”
“啵啵…”
“……”
老嘴嚼花生,話者氣粗語慢,遙看著瀛水河上的情景緩緩念叨,給人感覺這話是吊著氣兒的一般,怎聽就怎都讓人覺得難受。
隻不過…
倘若,周遠山又或那三十餘位叛出仙行純陽宮的純陽分觀觀主此時在場,那必然能認出這位話得半死不活的老頭子來。因為,就在幾日前,他們就見過這老頭,也討論過他的來曆。
而這老頭…
不是別人,正是三日前,在嶽陽官榜新帖之日,被人拉去念那紅紙的糟老漢!按當時那幾位純陽觀主的推斷,這老頭子的身世可是很了不得的咯。很可能就是當年那位殺神,強闖純陽宮,奪取那把神器劍魂之後,當代純陽宮宮主,暗中安排在那位殺神左右的十八位劍侍之一!
是位隱世的…王者大能!
而,此時此刻,此間除了這位來頭甚大的糟老頭以外,還有兩人。看他們年紀相近,氣息相同,互相話語間又如此之坦蕩。那剩下兩位老頭的身份,其實就可以不言而喻了…
必然就與那十八位神劍劍侍有所牽連!
更甚至就是其中兩人!
“也不出奇…”
“既然,我們都能活下來了。那這些奶娃作為鬼謀的伏子,他們又如何活不下來?”
“他們和我們不一樣…”
“當年奉仙一人一劍殺伐下,幾乎斬盡世間聖人九九之數,引九怨怒加身。若非在最後一刻,機出手,以無上仙術暫時阻隔了道因果。你以為,憑我們這些魚蝦,即便隻是為奉仙擋去一絲雷罰威能,還能逃得過粉身碎骨的下場?嗬嗬…你可別忘了,那道雷罰可是連京都黃家的傳宗神器,都能輕易霹斷的存在…”
話者,坐在四方桌左位。語氣上,比之先前話的老頭子厚實許多,中氣也十足。著,他似乎覺得自己得有些離題了,便稍稍轉了一個話風,繼續道:“而他們不一樣…”
“這些家夥,當年可都是實打實的死人。”
“如果我沒記錯,那位紀家大少爺,就是死在玄武聖軍的亂劍穿心下的。而霹靂堂那娃娃,死的時候我就在附近,是看著他生生被人砍去半顆腦袋,死得不能再死了的。你這樣生機斷絕的人,又怎麼可能還活得下來?”
“除非…”
前者剛完,坐在話者對麵的另一位老頭子,有些猶豫地接過了話來:“除非除了鬼謀以外,還有其餘的地聖人,曾為這些人出手,以某種逆的手段為他們續命!”
這次話的老頭子,中氣比前者更足。聲音之洪亮,和他那賣相是一點都不像。待他完,最開始話者,也就此間氣息最虛弱的那位老頭子就不由疑惑起來了,道:“死人生白骨,倒因果輪回,這都是仙人也不一定能有的手段呀。如果,他們都是用聖藥續命,那我肯定是不信的了。畢竟世間上的材地寶也就那些,即便通塔有這個氣魄,那也沒這個資源可以揮霍啊。”
“不一定…”
聲音最洪亮的老頭,擺擺手。
“這樣的逆手段,不一定就是仙人不能有了。因為,當年還有一個人,傷得比這些人更重千百倍,也都活下來了。而且,還活到現在。有此人為例,這些娃娃的傷,又算得了什麼?”
對桌的老頭聞聲微微蒙下老眼,似乎想到了什麼。
緩道:“你的,可是北茫關那條老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