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裏,彌漫著看不見的霧霾。
如果,夏尋與墨閑闖壽山屍穀是點燃火苗的起點,那麼今日這一,便是火苗飄到禾杆堆上的起火點。在這一之內,大唐兵部頒布了四道戰備急訊。京都司監確定了二十六處斷龍之地。襄陽城府放飛了七十三隻信鴿,嶽陽王府連續下發三百二十道密令!看得到的狂風在呼嘯,看不到的雲潮在湧動。
千萬大唐疆域,一場血雨腥風很快就會傾盆落下…
回望,北上四千萬裏。
京都長安,翰林院府。
風蕭蕭,水清寒,北山有人來…
一襲白衣繡六龍回日,一梳黑發盤雲騰道冠,兩撇劍眉冷若冰霜,三尺銀龍懸掛背脊。入院的灰岩石道上,有一位女子。身材高挑,容貌也算俊俏,隻是由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冷意,卻宛如冰凍萬年的寒冰。無需言行,動靜之間便拒人於千裏,凍結空氣。
同行於道上的儒生紛紛移步,側身讓道…
“這人是誰?”
“應該又是純陽來的吧…”
“怎麼感覺比後院那位還要冷?”
“沒後院那位冷,那是真的冷煞人呐。”
“那位是心冷,這位是劍冷,都冷。”
“該不會是她吧…”
“誰啊?”
“純陽宮的另一頭怪物。”
“……”
待女子行遠,駐足於原地的儒生方才紛紛私語。但也不算於太於驚訝,畢竟隨著國考臨近,曆年與翰林院有交情的院府豪門都會提前安排門下考生暫住在翰林。所以,這位女子的到來也就給人以驚豔,而不能給人以驚訝…
走過石道,行至後院。
白衣女子似乎對翰林院布局有所了解,拐去幾個轉角,直徑來到後院東南側的一座樓,推開未曾上鎖的木門便走入樓內。
空蕩蕩的大廳擺著幾張華木書櫃,放著些書冊,一截檀香正燃去半寸,散發著幽幽清香。草草掃過一眼,女子順著樓梯就緩步走上二樓,眼前事物霎時亮堂。
一片雪白,宛如嚴冬郊野…
比來者白衣盛雪的道袍更蒼白。
白色的蠟燭,白色的光。雪白的簾幕,雪白的紗。雪白的屏風,雪白的床。以及屏風後,白羽床上盤腿坐著的女人。
“來了。”
“恩。”
“坐。”
挽起幕簾,來者行至床沿端坐下。
兩個冷冰冰的女人麵對麵坐在一塊,無需言語,整間屋子的溫度霎時間便下降了數分。但兩人的冷還是有所區別的,一人是心冷,為無情之冷。一人是意冷,為冷漠之冷。前者無心,後者無神,本質上的區別便兩個極端。
“你很少需要我幫忙。”
“是我幫你忙。”
“你幫我何?”
“我知道他是誰。”
“誰?”
“你會見到。”
“何時?”
“很快。”
語無情,話冷漠。
內容亦頗為蒼白。
很難理解,如此毫無情緒的對話,眼下兩人到底是怎麼協調去一個平衡,換若旁人估計早就尷尬得不行了,也難為她們還能如此靜如平湖。
白衣女子道:“師尊命你回去。”
餘悠然,道“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