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
“縫!”
“噌!”
“啊…”
“不好!”
“護駕!”
“大膽匪徒!”
龍吟虎嘯,八方震懾!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話,隻有一息。
一息之間,人們仿佛就隻聽到夏尋了三個“忍”字。
而每一個“忍”字,都恍如千軍衝殺之號角,藏滔殺怒於一瞬!
“忍”字初起,寒光乍現,三尺青鋒徒然出鞘,墨閑首先消失於原地!
“忍”字再起,狂獅暴怒吼。屹立在夏尋身旁的數十北人猛士,同時腳跟奮力踏地,霎時化作外隕石攜漫殺氣,轟然疾出!
而與此同時,大堂上下,賭桌左右,人群前後!
百數道魁梧人影,突然由四麵八方暴起!
身如鐵塔,崩拳如石,力拔山河氣蓋世,龍吟虎嘯霸狼!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先前憤然離去的夏侯、羅訣及百數北地猛人!或高層上轟然跳落,或人群內猛然衝出,又或龍公子身後那些高官子弟更後,破牆而進!狠絕狂霸,一往無前!
而他們的目標就隻有一個…
就是隱藏在人群裏的那三位白衣祭司!
“喳喳喳…”
一瞬之間,鬥轉星移,九暴怒!
百數號猛人突然發難,就宛如一隻強而有力的巨手,朝著龍公子身後狠狠拍了下去。幾乎所有人都被這一個瞬間給驚呆了,即便沒被驚呆的人也僅僅抬起了拳腳,憤怒地暴喝下兩字,而無更多的動作。
因為…
話,隻有一息。
當夏尋的第三個“忍”字落下時,還未交鋒便已經結束。
黑衣淩然,矗立大堂中央,三尺青鋒抵在龍公子身前賭桌之上。雖劍指賭桌,但隻要上挑七分便能見血。一顆剛勁的拳頭距離墨閑的頭顱還有一尺,卻生生停止於半空。拳頭的主人,是那名元霸的龍家二少爺。胖和尚正死死地抱著他那強壯的身軀,使他生生止於原地,而寸進不得。數百名威武北人,參差錯落在百名官家子弟之間,穩穩地擋在每一名官家子弟麵前,隔絕了他們任何出手的可能。
而光潔的青鋼地磚上,則已然染血…
猩紅猩紅的,逐漸染成一汪水泊。
“噌!”
“給我滾開!”
“放肆!”
“醉仙樓不得動武。”
“裏麵已經動武!”
“我沒看見。”
“黃崎,你是要謀反麼?”
“我隻是實話,裏麵安靜如斯哪來的人動武?”
大堂之外,肅殺聲起。
萬千兵甲武士亮刀成攻勢,欲強闖醉仙樓。數千黃衣刀衛同樣亮刀連起人肉城牆,擋在大門之外!而離去的黃崎則神出鬼沒般忽然出現在醉仙樓前門!他兩手挽在後腰間,昂首挺胸,不留半分情麵,強硬對持著數位作勢強闖如樓的領兵將軍!
烈火熊熊,肅殺淩冽。
戰息被瞬間的僵持抬至極點,隨時皆有爆發廝殺的可能!而此時醉仙樓大堂之內則鴉雀無聲。人人麵如白紙,手心夾背,汗凝成珠。龍公子身後的三位白衣祭司已無影無蹤,隻剩下流淌一地的鮮血,還有混在鮮血當中的碎衣、殘肢、爛肉、內髒,以及三顆滾動在眾人腳下的頭顱。
這無不明著他們已經死了…
就死在夏尋第三個“忍”字落下一刻。瞬間暴起的數十號彪悍被人,宛如揉紙片一般分別掐住三位白衣祭司的手腳,然後毫不留情地大力一撤!三位白衣祭司當即就被五馬分屍,撕成碎片,連丁點抵抗的餘地都沒有。
生猛粗暴,肆無忌憚,是狂妄無邊!
“……”
霎時巨變,地翻轉。
龍公子陰鷙的眼神已成驚恐,更有萬般驚愕。
他是怎也想不到,夏尋居然敢在賭局最後一刻突然發難,並在眾目睽睽之下,生殺掉三位白衣祭司。這簡直就是瘋子一般的行為,恐怕連純陽那位瘋婆娘也沒現在的夏尋這般瘋狂,冷酷。眼看著落在眼下的三尺青鋒,龍公子驚而不怕,更多的是憤怒。因為,他生來便在萬人之上,貴如九皓月,從未有人敢對他拔劍!
“你別怕…”
夏尋似看出來龍公子的想法,手指墨閑淡淡道:“劍指桌,沒指人,你不動,便無恙。”
龍扇合攏,眼眸輕抬。
龍公子壓抑著怒火,隨聲看去夏尋:“你可知,這是在自尋死路?”
夏尋搖搖頭:“我從來不會自尋死路。”
“可是,你已經踏在黃泉路上。”
龍公子撇眼流淌在地的滾滾鮮血,聲更狠道:“通塔,大唐之壇,萬世之神聖。白衣祭祀乃聖祖賜封之祭官,曆代為子禱上蒼,祈國運昌盛,功德無量。你竟敢取其性命?”
話到這裏,龍公子話風突然一轉!
“啪”的一聲,一手大力拍落賭桌,決然喝道:“禦林、虎賁、錦衣何在?!”
“在!”
堂內一聲喝,樓外數萬鐵甲,同時刀擊鞘!
萬人齊應隻有一聲,方圓數裏生生顫抖。隱藏在周遭樓宇、巷道、密林等隱秘處的許多勢力,皆把兵刃提於手中,作出蓄勢舉動。殺機漫攜狂風肆虐人間,寒光萬丈藏生死於鼓掌,他們準備殺人了…
“莎…”
堂內,龍公子緩緩抬手,緩緩指向夏尋,再喝道:“把此間所有人犯統統拿下。如有抗命者,格殺勿論!”
“是!”
“全軍入樓!”
數萬鐵甲,殺氣騰騰。
在為首將領的喝令聲下,執刀挺槍,逐步逼向醉仙樓。攔在門外的數千黃衣刀衛雖怡然不動,但黃崎見狀卻先慌起來。急忙轉頭,喝向夏尋:“你有後手就趕緊使,不然可沒機會了!”
“嗬…”
生死大戰,一觸即發。
而這個時候,夏尋卻無緣無故地又笑了。
笑得很清淡,淡淡地帶著些失望,淡淡地看著龍公子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