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陽光輝映。
夜間的霧雨將桉林變得潮濕,清晨的太陽又將濕漉漉的潮氣化作白霧,籠罩著人們的視野。辰時未到,當桉林的考生們還在呼呼大睡,純陽的道人們便以有序地在溪邊洗漱整裝完畢,然後騎上搶來的馬兒,重新列隊在寶藍輕車前後。
辰時到,馬蹄聲嘯,大隊出發…
“他們是不屑與我們為伍呀。”
“純陽乃道祖,高山之雪怎會俯首黃泥?”
“我還以為他們會來上一刀子呢。”
看著隨輕車徐徐遠去千數白衣銀劍,從帳篷裏帶著睡意朦朧走出的考生們,都顯得很蒙圈。一夜細雨乘風來,朝霧晨曦迎陽走。純陽的劍隻在他們身上蹭了頓飯而沒留下任何傷疤。是不屑出劍,又或是沒有理由出劍。總而言之,這些考生是真看不懂那把銀劍的意圖。
或許是層次不夠吧…
寒梅冷傲,向來花開於孤雪之巔,凡花又怎敢在極寒爭芳?
烈馬牽車,千劍如龍。
騰龍出林,長驅西南。
經一夜歇息,無論馬還是人都精力十足。
一路狂奔,毫不停歇,如離弦之疾箭刺破山林,飛渡川河。疾箭所過,百獸奔逃,千鳥飛絕,臨近勢力皆驚恐。大勢力者惶惶備戰,勢力者聞聲哆嗦,更有甚至直接遁逃不敢應其鋒芒。
純陽出劍,劍指徽山。
午時初…
安塔山西去近萬裏路,徽山。
徽山山險,方圓七裏八峰相連成一回字。外圍四裏,四麵山口,皆為堅石峭壁。內腹三裏,平原廣闊,適宜布軍陣紮營房。進可攻退可守敗可遁,乃難得的一處駐兵險地。
昨日傍晚,一支由四千餘考生所組成的聯盟陣營,長驅萬裏遁入至此,連夜伐木開荒,在腹地建築起一座座簡易營房,而此時四麵山口亦有烽火台、箭塔、戰壕等拒敵手段正在相繼布置。
平原上,風吹草低可見駿馬無數。數裏連營成四方矩形布列,各方陣營中皆有一頂醒目的帥帳,數麵鑼鼓。四方帥帳圍繞著一座將台而建,百數十麵各色旗幟迎風獵獵。千數兒郎或磨兵或牧馬,或搬運或打盹,散落在平原各處。外圍四山嶺之巔,遙遙可見,百座簡陋箭塔,箭塔附近有人來往運送木材箭枝,亦有人駐守其間,警備森羅。
“駕…”
“噠噠噠。”
東。
一匹快馬載人高舉紅旗,由東麵山道疾馳而入。
不多時,馬過山嶺驅入平原,直徑奔至草原中央帥台之下。遂來人翻身下馬,麵朝著四位裝束各異的男女急報道:“旗嶺來信,純陽千人禦馬疾馳西來,已距我軍千裏。劍鋒所向,正是徽山無疑!”
“再探。”
“是。”
急訊報來,將台下的幾位男女並無太多驚色。因為這已經是第五份由前方傳回的急報了。而在第一份急報傳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猜測到純陽出劍的意圖。
戰事,一觸即發。
眾人右側,身著赤焰紅袍的女子謹慎道:“他們過安塔取馬,在桉林過夜,不動聲色。原來,真是奔我們來的。”
“來又如何?”
女子身側是一位手執鋼槍的男子。
他的臉色同樣謹慎,隻是謹慎之中卻隱隱透著一絲傲慢:“徽山各處險道,我們早已布防。弓弩箭支齊備,莫他們隻有千人,縱是皇族率軍前來,我們也無懼可言。你們擔心什麼?”
“別大意了。”
“不是大意,是無懼。”
“無懼也好,大意也罷,我們都要心為妙。”
側邊一位粗曠男子倚著將台階梯而坐,手捧烈酒一缸及焦嫩羊腿一條。
他看著執槍男子,絮叨提醒道:“聖人之後絕無庸者,雖然我們身後也曾有過聖人,但畢竟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你千萬不能瞧純陽那位師叔。即便是夏尋這等翻雲覆雨的妖孽,也不曾在她手上討到過好處。而今,夏尋率數百人馬便敢與八千皇族爭鋒,昨日一戰更彈指間滅殺六百戰騎,可見其謀略滔。雖結果仍難料,但夏尋與皇族間必然會有一番龍爭虎鬥。而純陽那位師叔,既然敢率千人前來拜山,其戰力絕對不能以常人衡量,我等更應步步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