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
風含沙有幾縷腥。
策反與被策反,僅是概念上的差別。你知道的叫策反,你不知道的叫反策。以敵之刃,傷敵之身,殺人於無形,詭也。
隱藏在陰影底層的陰謀已在魚木寨北江邊的驚變中,被人以最平淡的言辭詮釋得淋漓盡致。那些想叛逃的考生,真有那麼一瞬間幾乎匍匐拜倒在那襲青衫的腳下。除了他那從容淡定擁有難以言表的魅力以外,還是他終於為人們展現出了他最為恐怖的手段…
鬼謀之謀,謀略滔。
靜若處子,動若雷霆。
雷霆施,地翻覆,人間顫抖。
黑月之下,烏雲壓城,夏尋卻讓人們從絕境中看到了一片浩然長空…
離開魚木寨時,他,待他歸來,便叫那巍巍雄山崩塌。
回到魚木寨後,他,他要為李建成料理三道美味菜肴。
一道紅燒魚頭,是恥笑。
二道羹熟了飛,是諷刺。
三道年年有魚,是絕殺。
雖然一切都隻是醞釀當中,但人們放佛已經看到了結局。
倘若三道踩皆能完美料理,那巍巍雄山必然攔腰折半,那赴宴的客人恐怕得被氣得昏死過去…
當然,這是後話,現在還言之略早。
要言也得把前頭的故事先完。
就在魚木寨上演著一出變大戲的同時,遠在四十裏外的皇族大營中,也上演著另一處別樣生動的戲碼。
皇族大營。
鐵扇泛寒光,方青丘遠道而來,正忐忐忑忑地安站在數裏連營之外。看那一頂頂燈光火明營帳,他的兩手止不住地就滲出虛汗。他是真的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在數日前,居然神差鬼使地答應了那襲青衫的請求。在這麼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孤身一人來這麼個龍潭虎穴,做那麼件刀尖上跳舞,虎口裏奪食的事情。
隻是,他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噠噠噠…”
傳令軍士匆匆忙忙…
“報!寨外有人拜營,來者自稱方青丘,持重要信函要麵見龍公子。”
“哦?”
“方青丘?”
皇族帥帳內。
傍晚敗戰,仍有餘悸,就在眾人皆苦無對策時,一聲稟報,報來方青丘三字,即刻讓滿堂人兒動了容。方青丘修為不低,論實力與夏侯不分伯仲,也算得上魚木寨裏少有的悍將。如今,他孤身一人前來拜營,可就耐人尋味了。
“他怎麼會來?”柏淩雲自問般生起疑色。
“獨自前來,莫不是來投降的?”
“也有可能是來下戰書的。”
“挑釁?”
“哼!他若敢挑釁,我便取他狗頭!”
“……”
眾人紛紛言道,都覺得奇怪。
待話得差不多,上首的龍公子擺起手來緩下眾人話語。然後再朝著傳令軍士招手道:“傳他進來。”
“是。”
傳令軍士抱拳退出帥帳。
帳內眾人,饒有疑惑,依舊細微低語。
上首龍二公子意味深長地與龍公子對視一眼,然後拿起酒觥輕輕泯盡。柏淩雲兩指放於膝蓋不止輕彈,節奏輕快,略顯焦急。作為一名智者,敏感的心理,讓他隱隱中感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
“莎…”
沒過多久,離去的傳令軍士領著方青丘再次回到帥帳。
畢竟深入敵營,孤立無援。方青丘此時的神色免不得就有些緊張。掃眼帳內眾人,方青丘兩手抱拳,恭敬有禮地道:“南域嶽陽城鐵扇門弟子-方青丘,見過龍公子、龍二公子,見過諸位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