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寂寥長夜(1 / 2)

純陽有兩極,陰陽割昏曉。

陰陽有雙劍,玉清玄明,鴻靈鎮仙。

陰極為陽,陽極生陰,太極兩儀。陰陽兩劍本屬純陽兩脈之象征,但自二十年前那位劍神叛出純陽以後,玉清玄明便與鴻靈鎮仙各一方,不再想見。不曾想,二十年後他們再見的第一眼竟會是爭鋒。蠑螈役雖無血流成河的景象,難以給人以深刻,但從後局往前推演細敲,它所承載的某些意義,卻更勝於這場戰役本身千倍萬倍。

無論於那襲青衫,於那襲白袍,於墨閑、墨言,更甚至唐糖,以及某些暫時不可言道的人而言。蠑螈役的轉折就好像是一場春風柔柔拂過大地,將沉睡中泥濘裏的種子逐一喚醒,然後綻放起隱藏在它們命運中的無盡光芒。

是命中注定,還是意難違?

恐怕仙人也不能得明白。

蠑螈役後的第十日。

朗朗晴空,時有風吹雲湧,烏雲聚散。

也就是這一日,一縷深藏二十載的光芒首先驚動…

蠑螈澤。

在過去的十裏,沒有了魚木寨的戰訊連連,狼煙風囂,整片方寸山脈都變得寧靜非常。唯不時忽有雷雲密布聚攏在穹蒼,卻始終不見有雨,氣變得陰晴不定,相當怪異。

蠑螈役慘敗,致使夏尋手裏的人馬幾近全數夭折。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夏尋一行人淨在蠑螈澤的山溝溝裏,整整安歇去十日。每日除了命人去江流集捕魚,到山裏掏鳥蛋,再做上幾道可口菜肴填飽肚子以外,他們就隻能顧得睡覺了。呼呼大睡,似要將之前沒睡的覺一次性給全補回,睡得不知日出日落,今夕何時。一直沉睡至第八日,夏尋方才有了些莫名其妙的動靜…

他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采藥,碎藥,碾藥…

第八日初晨起,夏尋便領著賈豪仁、白繡、獨少、舞藤、舞蘭、羅訣六人,一同騎上快馬跑到百數裏外的山林裏采集各種藥材。而奇怪的地方就在於,黃崎剛才給他們送去整整三山的藥物。且經大敗,夏尋如今手裏隻有五十人。按理,五十人使用三山藥材,即便是用來泡澡那都能泡個一年半載的,哪還需要親自動手進山采藥呀?

可夏尋偏偏就這麼莫名其妙…

而他這一番怪異的動靜,則是把暗地裏緊盯著他的人都給看迷糊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是許多人得知夏尋動作後,所給出的潛意識想法。

隻是,這妖又是什麼妖呢?

他要那麼多藥材,想幹嘛呀?

沒人能夠得清楚…

夜,蟋蟀蟲鳴,明月浮雲。

蠑螈澤的夜格外孤涼,登高遠望皆是望不盡的光禿岩石山。呼呼夜風,吹過山澗回廊各處叉口,逐漸演變成一種類似於獸鳴的淒厲聲音。

遠處的山坳間依稀可見火光冉冉。那裏駐紮著餘悠然留下的千數人馬。對於這幫子強人夏尋壓根就沒動過策反的念頭,因為這非君子所謂,而且餘悠然敢把人留下來,必然就有把握拿住這些人的心肝,所以夏尋也就不好自找無趣了。

東西望,蠑山腰間的十餘洞穴已經熄燈半數,那裏頭住著獨少、雷猛他們。而此時對麵的螈山那頭,則頗有些情意綿綿的味道。墨閑、墨言站在山巔望月,他們已經在那裏站了許久,隻是靜看去多時,也不見他們把那吝嗇的嘴皮子翻過一翻。冷漠的人兒總是無趣,將本可浪漫的時光都浪費悶葫蘆裏。而相比起這兩根棍子,螈山腰搭起篝火燒野雞的兩人可就有意思多了。

白繡和夏侯這兩人似乎真有些不清道不明的問題。他們正在篝火前,一人提著一根木刺,叉著幾隻鳥兒烤著火。嘻嘻哈哈,大大咧咧,吃得不亦樂乎。看他們那開懷大笑的模樣,夏尋總忍不住就想跟著笑去。不懼危難,暢笑寂寥,人生如此,可堪逍遙。不過話回來,白繡和夏侯其實也挺登對,至少他兩的脾性和嗜好都是那麼的般配。瀟瀟灑灑,不求功名利祿。自在逍遙,管他王老子。比之墨言配墨閑更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