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血染沙盤(1 / 2)

譴金雷忽降世,方寸萬裏破驚。

曆來試國考都本應群英薈萃,各路豪傑大顯神通。但今屆國考卻尤為特殊,不知是巧合還是必然,幾乎所有耀眼的星辰,所有值得被記載的事情,全都集中發生在方寸山脈的西考場上。層出不窮的戰報,看得人眼花繚亂,*迭起的劇目,更使人應接不暇。而昨夜的譴金雷,就更是將試的波瀾推上了一個嶄新的*。傷勢未愈的柏淩雲遣出皇族大軍,以必殺之心千裏截殺夏尋未果,餘悠然攜純陽千劍橫空出手,布局茶山。兩強相遇,交戰一個回合,即以皇族損將一人而分道揚標,將殺局止於當下。但…

這並不能有效阻止一場驚世駭浪的進程。

因為,命運的齒輪已經轉動許久。

栽培二十載的種子,也是時候開花了…

翌日,晨。

陽光明媚,微風吹來一陣清新。

幽香、淡雅的泥土氣息迎麵而來。

隻是,今日無論何處,氣氛都顯得格外陰沉。

因為,自一代劍神呂奉仙隱遁人世之後,世上便再無誅仙之名。而如今,隨著昨夜發生在融嶺的諸多奇聞異事,被各方信鳥陸續送出方寸。時隔二十載,誅仙二字卻被人以與眾不同的方式,重新載入史冊,繼續書寫屬於它的輝煌。

“啪啪。”

長安,北郊城外。

藍白雲間,古拙雄奇的猛禽逆風展翅,載著位神色匆匆的黑甲兵士越過高聳的城牆,急急忙忙地降落在一處人跡罕至荒林。

荒林茂密,覆蓋著厚厚的野草,蒼勁翠綠的鬆樹,高傲的挺立在野草中。山風由西往南,鬆濤聲陣陣,拍打著來人心扉,不禁舒暢開懷。盡情呼吸著風裏甜甜的空氣,宛如痛飲了一杯濃濃的葡萄酒。如此怡人的山林秀色,本不該被繁華所孤立,之所以人跡罕至,也並非長安城裏的百姓孤陋寡聞,反倒是隻要在長安居住的人,都知道這裏。而正因知道,所以才少有人敢來罷…

因為,此地名獄林。

乃大唐朝廷收押極惡重囚之地。

方圓二十畝鐵樹皆為陣基,東西南三麵置殺陣二十七,暗中布機關無數,看不見的密林中更有四千重兵把守。

擅闖者,皆斃。

“噠噠噠…”

古拙雄奇的猛禽收攏羽翼,由而降。騎禽而來禦林軍士急忙從鳥背跳落,然後從懷裏拿出一麵黑鐵虎頭腰牌,高高舉起。再沿著林中徑一路急行而入。巡守在林中的兵士見得來者手中腰牌,皆遠遠謹慎審視一番,而無阻攔。

遂深入,林木逐漸稀疏,鳥雀再無蹤跡。

直行數裏之後,視野闊然開朗。林腹之中,赫然建有一座恢恑憰怪的建築。其獨特之處在於它完全異於尋常,是往地裏倒著鑄建的。方圓數裏地被人力掏空,以黑泥砌牆,鋼鐵作壁。縱深百丈有餘,由上而下逐漸縮窄,每五丈為一層,由八十一道回廊相連,挖無數洞窟,就像一座倒嵌在地裏的金字塔,也像一個巨大的螞蟻巢穴,詭雅異俗。

地殿東南麵矗立有一尊黑岩石碑,石碑上書血淋淋的二字…

--牢。

禦林軍士沿著回廊一路急步往下…

當走至地下十八層,他忽然轉向左拐,走入其中一個洞府。

入得洞府,方知這牢果然名不虛傳,真內有乾坤呀。但見洞內沒有室,隻有十八條一眼看不見盡頭的石道。石道內每隔數丈便置有一盞長明燈,將牆壁的黑鐵石照得亮堂堂一片。每道分岔皆極多,乍眼看去都各不相同,活像個迷宮。禦林軍士仿佛已來此許多回,想也沒想便沿著右數第三條石道進入。一路急行所過,處處不可思議。暗道左右建有藥房、軍械庫、會議廳、藏書閣等等耳室,不時有人來往,就是沒見著所謂的牢房和囚徒。

兜兜轉轉許久,不知深入山中幾許,禦林軍士最終在一處耳室停下了腳步。

“龍將軍。”

“東西帶來了嗎?”

“帶來了…”

耳室偌大,上下足有數十丈。

地麵鋪有一張不知從何種猛獸身上剝離的皮毛,褐黃明亮,柔軟舒適,如鋪墊著一層鵝毛。室內四麵鐵牆分別雕有四幅惡鬼煉獄圖,圖上魔鬼數之不盡,皆麵相猙獰,互相撕咬,似要從牆裏掙脫出來。中央擺著一方數丈的沙盤,沙盤分別由青藍紅綠紫黑六種顏色的沙子組成,除了沙子以外便別無一物了。

而此時,沙盤四周已有十餘人團團圍站著。有著戰甲者,有著肅袍者,亦有著官袍者,著裝各異,但從他們的裝束不難分辯出,這些人應該都來自於大唐朝廷各個權力機構的官員。而其中一位身著禦林神將戰甲的中年女子則很是眼熟,細細回想,那正就是夏淵南下入長安時,領軍阻截的禦林神將兼任策左將軍--龍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