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夜做了件蠢事情。”
“我看得出來。”
“我這輩子恐怕都無法原諒自己。”
“芍藥很善良,應該能原諒你。”
“但我好糾結。”
“這很正常。”
“不正常。”
夏尋想了想,看著月茫自語絮叨起。
“這事情太不正常了…
比咱們在壽山時麵對漫山遍野的屍體,更讓我感覺得恐懼。
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苗頭。就好象是老爺故意捉弄我,來就來。我根本來不及做任何準備,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去將它結束。
你知道嗎?
如果可以選擇,我真的好想倒頭把自己淹死。至少那樣就可以一了百了。
可是,我又不能死呀。
爺爺的路,我還沒走完。芍藥還在嶽陽等我回去娶她過門。呂院長還欠我幾本書,西瓜也還有一大堆問題我沒回答呢。我要淹死了,他們可咋辦呀?啊…師兄,你知道嗎。我現在真是欲哭無淚呀,我…我居然…居然…”
“我知道。”
“你不知道。”
“啪…”
越越煩躁,容不得旁人辯駁。
夏尋一手打起水花,氣憤道:“唐糖剛才跟我,要我娶她為妻,給她名分。我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居然…居然鬼使神差地就答應她了。結果她又跟我,我娶她過門後,她便是正室,芍藥要去偏房。我啊,今晚我都做了些什麼呀…”
“你們做到哪一步?”
墨閑問,夏尋思慮片刻,似乎覺得沒必要對墨閑隱瞞什麼,便緩下許多煩躁,無奈道:“就差最後一步便是萬劫不複,你懂我意思嗎?”
“略懂。”
墨閑頓了頓問道:“那你擔心什麼,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嗬嗬…挽回?”
夏尋苦笑起,隻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為何?”
“因為我已經和她坦誠相對。”
“坦誠相對?”
“就是一絲不掛剝光豬。”
“哦。”
墨閑冷漠應聲,再問:“她對你施暴了?”
“她言語施暴,我行為施暴…”
“哦。”
墨閑再應一聲,似從夏尋的話中明白了許多隱晦。想片刻,墨閑忽然話鋒急轉,問道:“你愛她嗎?”
夏尋並未覺得這個問題有多突兀,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該知道。”
“但我是真不知道。”
“不知道,你又怎會下得了手。”
“我控製不住呀…”
“那隻是借口罷。”
“莎…”
墨閑清冷著,邁前一步盤腿坐下於溪邊。
然後雙目如夜幕裏的星辰,精神奕奕地定看著水裏的夏尋,同時罕見地沉沉絮叨起:“你是個自控能力很強的人,而且理性、睿智。凡事三思而後行,為人謙遜且內斂。你對她是什麼感覺,自己最清楚不過。既然你選擇動手,便肯定是你想動手,所以才會付之於行為。因為,再原始的欲望也隻能成為你衝動的助力,就像劍。劍在手,隻是武器,他能讓你變得更強大,給予你戰鬥的勇氣。但劍本身不會殺人,殺人者永遠都隻會是執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