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淺沒有言語,緩步上前,每一步都走的極其端莊而優雅,仿佛她腳下的不是山海堂,而是金鑾殿一般。
再觀她穿戴,摒棄了昔日暴發戶一般的穿金戴銀,雖然還穿著一身桃紅色的衣裳,氣質卻大不一樣,桃紅色的衣裳襯膚色,可也挑人,若是穿不好,便會顯得豔俗,以往水清淺總是在頭上腕上掛滿首飾,加上挑人的桃紅色,便顯得極為豔俗。
今日,水清淺頭上隻插了一根鎏金簪子,外加脖上掛了一個精致金鑲玉的項圈,非但不顯得庸俗,反而有種雍容的貴氣,這種貴氣並不該出現在一個十五歲少女的身上,可卻意外的讓人覺得妥帖,仿佛這少女天生就該是人上人。
水丹丹和水晶晶被水清淺的優雅驚的說不出話,隻是陰沉了美目,而辛榕看著陌生的水清淺,更是皺緊了眉頭,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隻是她擅長偽裝,當下便擺出楚楚可憐之姿,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表妹。”
“表姐。”水清淺淡淡的點了點頭,一雙清冷的眸子似笑非笑的勾著辛榕的臉,竟讓辛榕有種汗毛倒豎的奇異感。
沒有人看到水清淺清冷背後所掩蓋的恨的火苗,眾人隻看到她淺笑嫣然的看著辛榕,竟是說不出的嬌俏。
先前與辛榕問候的少女,見辛榕似乎有些懼怕水清淺的樣子,不滿的挺身而出:“水清淺。”
水清淺轉移了目光,落在麵前一張圓盤臉上,淡淡笑道:“章小姐有何指教?”
這圓臉少女名喚章珍,是太府寺卿家的小姐,太府寺卿是替皇家掌管錢穀金帛貨幣一類,雖官職不高,卻是個有油水的職位,水清淺對掌家卻是沒有放在心上的,不過是一個富貴點的皇室官家,在水家這樣有實權有軍功的人家來看,實在不算什麼。
章珍對水清淺漫不經心的態度十分不悅,上前一步道:“前兩日你辱罵榕姐姐,害榕姐姐生病,你應該對榕姐姐道歉。”
章珍的話一出口,便有許多小姐附和:“是啊,辛二小姐怎麼說也是她表姐,怎麼能辱罵表姐。”
辛榕眼裏閃過點點笑意,表麵上卻是勸和:“大家別說了,表妹就是這樣的急性子,我也沒什麼要緊的。”
水清淺聞言笑著看向辛榕,辛榕的話聽起來像是勸說眾人,實際上卻是點出了她是一個脾性暴躁,言行無狀之人,又將自己塑造成大度的受害者。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眾人都紛紛指責水清淺,讓她向辛榕道歉。水清淺冷冷一笑,聲音雖不大,卻極有分量:“請問諸位,有誰看到我辱罵表姐了?請站出來。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諸位都沒看見,怎麼就妄下定論。”
眾人沒想到水清淺會如此說,悻悻的不說話,這件事發生在景陵侯府,她們確實沒有看見。
“本太子看見了。”就在眾人被水清淺堵的沒話說的時候,太子俞義突然走了進來,他是聽說今日辛榕會來上課,想看看佳人如何,卻看到了水清淺砌詞狡辯的一幕。
水清淺冷冷看著走過來的太子,上挑的丹鳳眸子陰了陰,太子走到辛榕身邊,站在她身後,仿佛在無聲的支持她,等麵對水清淺的時候卻是一副嫌棄厭惡:“本太子親眼看到你辱罵榕…辛二小姐,這回你還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