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義來到小豹子麵前,小豹子已經長大了一些,它仰起頭來用一雙圓溜溜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蒙義。蒙義伸出手撓著小豹子的下巴,小豹子舒坦的眯起了眼睛。
“你要走了嗎?你自己可以嗎?找不到食物的話就回來找我,不要挨餓知道嗎?”
蒙義不管小豹子是不是能聽懂,隻一味地把心裏想說的話說了出來。這是蒙義回到這個時代後第一次比較流利的說出這麼長的一句話,且先不說人如果長久不說話語言功能會不會退化,單單這沒法交流的障礙就好像把人和世界隔絕,那份寂寞苦悶平常人是很難理解的。在蒙義和小豹子即將分離之際,蒙義一股腦的把心中的苦楚說了出來,小豹子根本就不用聽懂也不必回答,它隻需聽著就好。蒙義雙膝跪地摟住小豹子的脖子,小豹子偏過頭來用舌頭舔著蒙義的耳朵、頭發和前額。
一吐心中苦悶的蒙義站起身來從背囊裏掏出一隻曬幹的野牛胃,把背囊裏的肉幹大把大把的塞進野牛胃裏,直到再也塞不下之後才把野牛的胃係在小豹子脖子下麵它一低頭就能吃到的地方。
“你要走就走吧,這是我給你帶著路上吃的。要是,要是找不到親人找不到家的話,你還回來找我,記住了嗎?以後一個人過要知道保護自己,不要逞能打不過就跑這不丟人,關鍵是要好好地活著。記住,好好活著。”
蒙義每說一句小豹子就點一下頭,圓溜溜的大眼睛裏逐漸蒙上了一層淚水。
吼~~~~。
遠處的密林中傳來豹子的吼聲,蒙義這才放下心來,原來小豹子找到了同類,看來那些豹子也接納了它,小豹子也算是有個家了。小豹子回頭看了一眼密林,隨後轉過頭來上前一步用腦袋在蒙義的身上蹭來蹭去,還叼著蒙義的背囊不撒嘴。蒙義知道,小豹子也想要一個箭簇,蒙義看著小豹子那雙期待的眼睛,他實在不忍心拒絕,於是掏出一枚箭簇用皮索係緊戴在小豹子脖子上。蒙義怕小豹子自己不會摘特意把繩子留得長一些,免得將來小豹子長大後勒脖子。
吼~~~~。
又是一聲吼叫,這一次從密林裏爬出一隻體格壯碩的成年金錢豹,它爬出密林之後就停在原地,雙眼警惕的盯著蒙義。蒙義拍拍小豹子的頭說:“走吧,去吧。”
小豹子轉身離開走幾步就停住回頭看著蒙義,蒙義向它揮揮手,小豹子這才繼續向前走。就這樣反複幾次之後,小豹子才來到那隻成年金錢豹身邊,那成年金錢豹等小豹子進過自己身邊之後才向著蒙義大吼一聲轉身走入密林深處。
小豹子就這樣走了,就和它來的時候一樣突然,它仿佛是為了專門見蒙義一麵才來的,見完之後這份緣分就到了盡頭,所以就要分開。蒙義以前不相信什麼宿命,但經曆了起死回生之後他信了。他相信世界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一種緣分,有的遇見之後就成了親人朋友,有的則成了仇人死敵,還有的就和小豹子一樣見一麵就走了,成了過客。對於蒙義而言小豹子是過客,那對小豹子而言蒙義算不算過客呢?那就隻有上蒼才知道了。
蒙義和狼六站在原地看著那片密林,在枝葉斑駁的縫隙間,偶爾還能看到金錢豹那絢麗的皮毛閃現,隻是不知那是不是小豹子。
嗷嗚嗚~~~~
蒙義轉身一看,隻見狼大蹲在那道緩坡上仰頭長嚎,它是在和小豹子告別嗎?蒙義想應該是的。
狼群貼著山腳而行逐漸分散開來,沒個小狼群都有自己固定的巢穴,經過狼大的一番巡視在確定棲息地內沒有其他猛獸之後,狼群放心的向各自的老家走去。
圍著盆地的群山上全是茂密的森林低處則是灌木叢,這是適合狼居住的理想之地。白狼一家的巢穴是這塊棲息地內最好的也是位置最高的。在穿過一片茂密的森林之後,在最高的一座山峰的半山腰的陽坡上有一處天然形成的洞穴那就是白狼一家的住處,也就是狼群的王宮。山洞之前有一片平坦的草地恰似露台一般,站在那裏可以俯瞰整個盆地。
疤瘌臉等狼王近臣的洞穴,則都是圍著白狼一家在比它們低的地方。這種森嚴的等級和人類社會何其相似。
一個月後的一天,狂風卷著雪花紛紛揚揚的從空中飄灑下來,整個棲息地已經變成了一片潔白,不過不用擔心,不出三天積雪就會融化,這個時代的氣候就是這樣的另類。
蒙義坐在洞口正在擺弄一堆長短近似粗細差不多的小棍,這是他在半個月前發現的一種灌木,這種灌木其杆無心有結,每結自成紋路;紋路淺黃色或白色,豎行,均為六道。去皮之後木麵光滑,呈白色微黃。這種灌木在現代叫做六道木因。因為這種灌木在生長時,上麵有六道凹槽,在現代多用於加工成串手串用的珠子,加工成珠子後每顆珠子上都有六條白線,故得名六道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