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昨夜的一場細雨將山川大地沁潤。到了早上,走出軍帳的人們驚喜的發現,在濃綠滿眼的草地上到處都是盛開的野花,五顏六色姹紫嫣紅。清新濕潤的空氣中帶著泥土的味道,野草的清香。湖泊蒸騰著淡淡的水汽,溪流發出嘩啦啦的聲音,曾經的白狼領地遠看如五彩翡翠,近看似織錦綾羅,蒼翠的遠山之巔,有片片白雲繚繞,好一處人間福地。
景色雖美但人們去無心欣賞,所有的人都早早得起來開始忙碌,高大的木質城堡被人們從裏到外整飭一新。從城門到贏來的大帳之間,新修了一條筆直的土路,身穿皮甲手持戈矛的將士們整齊地排列在直道兩側,威武的隊列一直延伸到城門外兩側。
將士們打扮得很精神,都換上了幹淨的戰袍,皮甲上也重新上了漆。戈矛上都綁上了長長的赤紅色飄帶,風一吹來這些飄帶嘩啦啦的迎風飄擺,交響一片火焰一樣的鮮豔奪目。
在大帳之前豎起一根高高的旗杆,一麵黑色大旗迎風招展,上下舞動的黑色旗麵上有一個白色金文大篆,“秦”。
噠噠噠噠,一位騎士催馬衝進城門大喊:“稟公子,大上造距此二十裏。”
喊完之後,騎士調轉馬頭疾馳而去。贏來領著張、蒙統、白澤、曹三、冀城司馬快步走出大帳直奔城門而去。公子來已經把血戰狼群,收取膏腴之地和千匹駿馬百頭野牛的事情寫成奏疏,快馬專遞送到犬丘。贏開看後心中大喜,派大上造百裏棲帶著贏開的手諭以及用來犒賞軍民的酒和雞鴨豬羊趕赴冀城,今天就是百裏奚到達這裏的日子。
贏來今天打扮的風采照人,一身黑色暗金紋長袍更加承托出他的豐姿,整個人往那一站絕對堪稱公子如玉。張固也是一身黑色長袍,頭戴青紗進賢冠,緊緊跟在贏來身邊。
自從那天贏來斥責了張固之後,所有人都覺得有點對不住張固,大家對張固也熱情了很多。就連張固經常代替贏來發號施令也不再有人說三道四了,張固儼然成了這一畝三分地上的頭號實權人物。
當蒙放把這件事告訴蒙義之後,蒙義坐在地上以手夾額,很久才說了一句話。
“莫得罪讀書人,讀書人算計人能叫你防不勝防,生不如死!”
蒙放把這話告訴了蒙統、白澤等人,大家方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公子來和張固演的一出雙簧。一是為收服蒙義,讓蒙義感恩戴德,二是為打開張固和眾人之間的隔閡,一夥武夫連帶蒙義全被贏來和張固算計得死死的,而且還主動配合,自己往套裏鑽。蒙統對眾人說:“咱們算計不過張先生,以後各位務必要以禮相待,千萬莫得罪他呀!”
此時從站的位置上就可以看出來,張固獨自一人站在贏來的右手邊,其他人都恭恭敬敬的站在迎來的左手邊。秦人尚右,以右為尊。贏來右手邊的位置最尊貴,所以沒人跟張固搶,再說想搶也搶不過,不如就讓那個給他吧。
贏來抬頭看看身後有些擔心的問張固:“先生,我有些擔心。白狼不用鎖鏈鎖上這能行嗎?”
“公子,白狼既然是祥瑞,自然是通人情的,所以它們不會搗亂。再說不是還有狼刺呢嗎?有他在,公子有何擔心的。”
贏來點點頭說:“先生所言有利,狼刺是不會讓我失望的。”
嘟嘟嘟~~~~~~
號角聲從遠方傳來,一麵秦字大旗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裏,隨後是一隊騎士護衛著一輛在車轅兩側插著兩杆旄節的轀輬車。旄節,以竹為竿,上綴以旄牛尾,使者所持信物也。將其拿在手中時謂之“持節”,其作用與後代欽差大臣手中的聖旨和尚方寶劍相同,出使他國的時候代表的是使節的身份。
轀輬車停在贏來等人麵前,一位身穿黑色長袍頭戴長冠的中年人俯身下了車,此人雙腳一落地,立即整冠理袖,對著贏來躬身一拜。
“臣,百裏棲拜見公子。”
“大上造免禮。”
張固、蒙統等人上前一步參拜:“拜見大上造。”
百裏棲四十左右的年紀,麵目慈善留著長須,一看就是個性格溫和之人。他伸手虛扶說到:“眾位免禮。這位就是張固張先生吧?”
“曲沃張固,拜見大上造。”
“哈哈哈,我家公子能的先生相助天之幸也。君上有言,他日先生必能身居高位名傳列國。”
“謝君上、謝公子、謝大上造。”
百裏棲和張固客氣一番之後問贏來:“公子,納祥瑞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