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九章 各有打算(1 / 2)

從古至今談判場就像戰場一樣無情,不管你是飽讀詩書的大儒還是溫文爾雅的君子,到了談判場上必定是原形畢露,至於原本就窮凶極惡的人那就更把談判場當成了另一個戰場,下手毫不留情。

接連幾天,秦、西戎展開了激烈的交鋒,百裏棲已經沒了大上造的氣度,拍桌子瞪眼睛已經是家常便飯。文人嘴利如刀,能殺人卻不見血。允豐的長處在於指揮作戰,像這種鬥嘴加鬥智的活計讓他感覺猶如一拳打在棉花上,空有降龍伏虎之力卻傷不了對方分毫。

一開始的時候,允豐是獅子大開口,提出的要求是秦割讓犬丘城。這種要求簡直就是把刀插進秦人的心髒裏,別說百裏棲就連翟桓的暗自搖頭,這本來就是絕無可能的事情,說了隻能白費口舌。

果然,百裏棲寸步不讓據理力爭,後來百裏棲和允豐隔著桌案對罵,結果是嘴功欠佳的允豐敗下陣來。

氣得允豐踹到桌案拔出腰刀怒吼說:“不答應我的條件那就別談了,拉出人馬擺開陣勢決戰一場!”

百裏棲抽出長劍指著允豐說:“打就打,你當我們秦人的長劍是泥捏的嗎!”

坐在中間的翟桓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心中暗自琢磨,看來兩家都不肯退讓,這可就有些不好調和了。不過越是這樣難的事情,一但調和成功對於翟桓來說就可以獲得更大的好處,所以翟桓沒有像允豐期待的那樣偏袒西戎,也沒有像費仲希望的那樣幫著百裏棲。到目前為止,翟桓說的最多的就是:“大家有話好好說,吵鬧並無大用,既然吵得這麼厲害今天就暫且到此為止,等大家消了氣再談。”

翟桓的態度讓費仲很是著急,這本來已經說好的事情怎麼到了這就變卦了呢?費仲來到百裏棲的大帳內把自己的不解告訴了百裏棲,百裏棲摸著胡子說:“翟桓在等,等著我們雙方將好處雙手奉上。來的時候他有什麼要求嗎?”

“翟桓說想和秦聯姻,想把自己的長女翟虹嫁給公子來。本來我想跟你說的,但來到這裏之後就開始商談,你們寸步不讓我隻想著怎麼幫你據理力爭忘了這事。大上造,這件事貴君上能答應嗎?”

百裏棲想了想說:“恐怕不能,犬戎和秦之間的恩怨很深,雖說那是上上輩子的事情,但是秦人一直沒忘報仇雪恥。也正是因為這樣,世父才讓出君上之位,率軍駐守秦邑屢屢攻擊犬戎,我家君上擔心他的安危才把他和王猛調換了位置。這並不是我家君上不想報仇,你也知道以當今秦之力量隻能在一個方向上用兵,兩麵同時開戰的話不出幾日就會被拖垮。正因如此我們近些年才對犬戎采取守而不攻的策略,把矛頭對準了西戎,西戎離我們太近了呀。但這並不代表著我們秦人和我家君上忘記了過去的仇恨!”

費仲擦了一下汗說:“大上造,可當前這個僵局如果不想個辦法以最小的代價和化解的話,恐怕對秦還是不利呀,至少總不能讓公子來待在敵營裏吧?公子來是抓了允豐的母親為質,可他自己不也深陷重圍無法逃脫了嗎?西戎人性情彪悍,允豐萬一犯起狠來個玉石俱焚,貴君上悔之晚矣,別忘了無子國除哇!”

百裏棲激靈打了個冷戰,若不是費仲提醒他險些忘了此事。百裏棲皺著眉頭來回走了幾步忽然停住,他問:“若是答應了翟桓的條件,他能幫我們壓服允豐嗎?”

“大上造,為王者不外乎就想一件事,滅了別人強大自己。答應了翟桓又有何妨?不過是一個女子,能掀起多大風浪。答應了翟桓之後,我們私下再跟他約定,如果允豐不服那你們兩家聯手滅了西戎平分其地,我就不信翟桓不動心。”

“妙計,隻是我去找翟桓不太方便還是有勞司徒,我這就上奏我家君上。”

“好,我這就去找翟桓。”

翟桓的大帳內,允豐怒氣衝衝的在翟桓麵前來回溜達,翟桓端著銀製高腳酒杯小口的啜著酒,但一雙眼睛卻盯著允豐。

允豐猛地停住腳步,他對翟桓說:“大狼主,你若幫我爭得好處,我願意出兵相助,助你奪取秦邑。”

翟桓放下酒杯悠然地說:“我要秦邑幹嘛?向西向北向東有那麼多部落等著我征服,而且絕對可以馬到功成。放著好打的不打,我為何要去碰秦邑那塊石頭?你別急,我不是不想要秦邑,而是現在不是時候。一是因為這幾年秦人不再主動攻擊我們,二是因為那些部落已經膘肥體壯正等著我去宰割呢。你也知道,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攻打秦邑必須得有十倍於守軍的兵力才行,現在的犬戎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