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製作完成的沙盤上高低起伏,那一道道溝槽中被灌了染了顏色的水,看起來就像真的河流一樣呈現一種藍綠色。蒙義拿著一根木杆指著某處說:“百騎。”
贏來拿起一個木雕騎兵擺在蒙義所指的位置上,蒙義又說:“車六乘。”
贏來把六輛小戰車放在百騎左右兩側,隨著蒙義的指點沙盤上 逐漸呈現了一幅由步、騎、車三軍構成的大陣,這個大陣的帥旗是紅色的,而對麵的平坦地勢上則是一群騎兵他們的帥旗是藍色的。
蒙義稍微調整了一下雙方兵力部署之後問張固:“老張,你可看清這是誰和誰在對陣嗎?”
“固看的很清楚,這是秦軍與戎狄對陣。因為隻有戎狄是清一色的騎兵,還有這地形分明就是秦邑和犬戎交界之地。”
“真不愧是張固,一眼就看透了其中的奧妙。那你再說說我這沙盤有何妙處?”
“嗬嗬,妙處甚多。”
所謂沙盤就是根據實地地形按一定的比例關係,用泥沙、兵棋和其它材料堆製的模型。其好處就是具有立體感強、形象直觀、製作簡便、經濟實用等特點。主要供統帥和各級軍官研究地形和作戰方案以及演練戰術時使用。
最早的沙盤發源於秦滅六國時,秦始皇親自堆製研究各國地理形勢並在李斯的輔佐下,派大將王翦為帥橫掃六國一統中原。後來,秦始皇在修建陵墓時,在自己的陵墓中堆建了一個大型的地形模型。模型中不僅砌有高山、丘陵、城池等,而且還用水銀模擬江河、大海,用機械裝置使水銀流動循環。可以說,這是最早的沙盤雛形,距現代約有兩千二百年的曆史。
除了秦始皇外,在東漢建武八年(公元32年)大漢光武帝征伐天水、武都一帶地方豪強隗囂時,大將馬援“聚米為山穀,指畫形勢”,使光武帝頓有“虜在吾目中矣”的感覺,這就是最早的沙盤作業。由此可見沙盤其實是我們的祖先發明並首先用於軍事指揮的,而西方國家是在1811年才開始製作出第一張沙盤。
當時的普魯士國王菲特烈?威廉三世的文職軍事顧問馮?萊斯維茨,用膠泥製作了一個精巧的戰場模型,並用各種顏色把道路、河流、村莊和樹林表示出來,用小瓷塊代表軍隊和武器,陳列在波茨坦皇宮裏,用來進行軍事遊戲。
後來,萊斯維茨的兒子利用沙盤、地圖表示地形地貌,以算時器表示軍隊和武器的配置情況,按照實戰方式進行策略謀劃。這種“戰爭博弈”就更加接近於是現代沙盤作業。
19世紀末和20年代初,沙盤主要用於軍事訓練,第一次世界大戰後,才在實際中得到廣泛運用。雖然隨著電子計算技術的發展,出現了模擬戰場情況的新技術,為研究作戰指揮提供了新的手段。但萬變不離其宗,不管是數字模擬還是電子沙盤其原理和蒙義製作的沙盤是一樣的,可以說蒙義把中國人發明沙盤的曆史再次提前了五百年。
張固素有詭才之稱,他在軍事指揮方麵的造詣也有相當的高度,所以一眼就看出了沙盤的妙處。張固按照蒙義的指點和贏來一起指揮紅與蒙義所指揮的藍軍開始了對抗。
這種新穎的演練方式一下子就把蒙放吸引住了,他主動計入到蒙義一邊,蒙義索性把指揮權交給蒙放。應該說蒙放算是蒙義的弟子,因為蒙放的戰術技巧和戰術指揮技巧都是師承於蒙義。而蒙放的優點是他比蒙義更了解這個時代的各兵種的特點,也更能發揮諸兵種聯合作戰的優勢。這就等於是把理論和實際完美的結合在一起,效果是極其驚人的,因為不管張固和贏來怎麼絞盡腦汁,但依舊敗在單獨使用騎兵的蒙方手下,作為裁判的蒙義對蒙放的表現滿意極了。蒙放這孩子別看平時大大咧咧的,而且是見了女孩子就臉紅氣短說不出話來,但是上了戰場就不一樣了,堪稱迅猛如豹、勇烈如虎、相信在蒙義的指導下在不久的將來他一定還會狡猾如狐。
張固眼睜睜看著蒙義伸手拔掉紅色帥旗,他不禁常常出了一口氣。
“一番演練之後方知此物的精髓所在,狼刺,如此軍國重器不論在稅收中肯定是視如珍寶嚴加保密的,可你卻大肆宣揚出去唯恐天下人不知,這是為何?”
“沙盤對你們而言是國之重器,但對我來說就是個工具,其作用和價值並不是最高的。沙盤就是用來指揮推演如何打贏一場戰役的,其原理其實非常簡單,主要是個帶兵打仗之人隻需看一眼就能明白八九不離十,所以保不保密意義不大。最主要的是沙盤推演隻是預估,實際上能否取勝因素有很多,而沙盤的絕不是其中的關鍵。至於我為何要把消息散布出去嘛,老張你也知道,現在那邊有了靠山正在四處招兵買馬,也想方設法在君上麵前表現自己。可惜最近沒仗可打,而我這個消息一散出去那家夥必定急眼,而且他背後的靠山一定比他還急。我對那個小螞蟻不感興趣,我是為了釣他背後的靠山,我想跟他做筆交易換一件很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