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酒宴世父是第一個醉倒的,他被老部下們抬進客房。百裏詢是第二個醉倒的,他和厲陽拚酒厲陽喝一杯百裏詢就喝三杯喝著喝著就栽倒在地。第三個醉倒的是王猛,他不說話也不敬別人酒,就那樣一杯接一杯直到連酒杯也端不動為止。厲陽站起身說:“大家都盡興了,散了吧,好好睡一宿明天又是一條好漢!”
說完之後厲陽走出守將府徑直回了自己的大帳,厲陽進了大帳立即下令全營戒備,人不卸甲馬不離鞍,時刻做好應付意外的準備。厲陽自己在帳中換上了一身鎧甲,他又叫來兩個侍衛,三人背靠背盤膝坐在踏上,手中都攥著出鞘的長劍。厲陽就這樣閉目養神,這場慶功宴讓他心中的疑慮越來越大,也讓他越發感到心神不寧,他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就連睡覺都不敢躺下都得穿著鎧甲。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厲陽猛的睜開雙眼手中長劍剛一抬起又隨即放回原處,因為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
“可有發現?”
“稟報少上造,有重大發現。”
“講。”
“那些人頭卑職一一查過,雖然經過硝製但還是可以發現很多可疑之處。卑職一共查看了九百八十顆人頭,卑職可以確定沒有一個是戎狄的!”
“你如何確定!”
“通過這些人頭的麵貌特征,頭發皮膚的顏色、牙齒的形狀等等判斷的。”
“那麼這些人頭都是誰的?”
“應該是那些從大周遷來的百姓的。”
“大膽無情,你可知你若不據實以報就是死罪!”
無情沒有辯解,他從腰間接下一個包袱雙手遞到厲陽麵前。厲陽打開包袱接著燈火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隻見包袱裏放的都是各式各樣的金銀首飾,大部分都帶著血跡。這些首飾的樣式一看就知道絕不是戎狄常用的樣式,而且戎狄也沒有這麼精湛的工藝。還有就是這些首飾黃金居多白銀較少,而戎狄各部則恰好相反,他們喜好佩戴白銀首飾而且會在首飾上鑲嵌大顆的珠寶。厲陽麵前的這些首飾無論是樣式、用料、工藝完全和戎狄的大相徑庭,一看就是中原富裕地區的婦人們常戴的。僅憑這一點厲陽已經知道這軍功是怎麼來的,那些到底百姓去了哪裏。
“還有何證據?”
“卑職一一查看人頭,剛開始那些人頭的發式還挺像戎狄的,可越到後來就越不像,最後幹脆就是中原發式,所以卑職料定這些人就是跟隨贏鈹遷往汧塬的那三百戶百姓。”
厲陽閉上雙眼努力平複心中的怒氣之後繼續問:“還有何發現?”
“離城東北方向五十裏,在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有一道深溝,鐵血在那裏發現了一百一十餘具百姓屍體,通過仔細勘驗,這些人死去的時間不超過十天。少上造,我偷偷查看過那三百戶百姓的底冊,一千餘顆人頭再加上一百一十餘全屍正好是三百戶百姓的人數之和。”
當,厲陽將手中長劍砍在桌案上。
“大膽,簡直是膽大包天!這是贏鈹幹的,一定是。那麼,王蒙呢!”
“大人,王將軍怎麼樣目前卑職不敢斷定,卑職回來的時候路過王將軍寢室,偶然聽到門口的衛兵說什麼以後要多砍幾個戎狄百姓的頭領軍功。卑職正想抓一個問個仔細,不料衛隊首領來了,他把那些衛兵罵了一頓。說什麼不準把荒溝的事情說出去,否則全都得死。大人,鐵血發現的那個深溝當地百姓就稱其為荒溝。據此推斷,那一百多百姓應該是死於王將軍之手,而在此之前贏鈹應該跟他達成了某種默契。”
“這是你的推測?嗬嗬,雖說是推測但在我看來和實情也差不了多少。你盯著贏鈹,鐵血盯著王猛,若有異動就地斬殺!”
“喏!”
無情走後,厲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此時此刻他心中的怒火直衝頭頂,他恨不得立刻帶人把贏鈹抓住一劍把他劈成兩半。
“畜生,豪無人性的畜生!大庶長,我的老大哥呀,有情有義的你,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兒子呀!唉!”
就在厲陽恨贏鈹恨得咬牙切齒,心疼世父而心酸落淚的時候。守將府內的一間寢室內,贏鈹正守在世父身邊,他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世父。世父在睡夢中不停地說著:“好兒子,好兒子,我的好兒子。鈹兒,我的好兒子,你是爹的榮耀,你是爹的榮耀啊!好兒子,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