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和犬戎的和談很順利,翟虹也沒和張固說更多的廢話,雙方都本著實際的態度,迅速確定了暫時的分界線,也就是以實際控製線分界,至於將來的事情那就隻有等到將來再說了。
張固返回鑄鼎塬看望了世父,他仔細詢問過醫官之後得知,世父的傷勢很重目前不宜送回汧邑療養,隻有等到傷勢穩定之後再送回去。張固此來身兼兩任一是和談一是探望世父傷情若是情況允許就把世父接回汧邑,但現在看來是不行了。張固勸慰了贏鈹幾句:“公子不要著急,君上已經在秦國、晉國尋找到幾位明一,不日就會趕到鑄鼎塬。君上還說要公子不必自責,此次戰敗罪不在你等,本官已將君上之意轉達眾將士,將士們聽聞君上之意後全都感激涕零,皆說要留在前線為死去的兄弟複仇,還請兩位公子好生休養將來還會有兩位公子用武之地。”
贏鈹說到:“請大人轉告君上,就說贏鈹無恙,贏鈹以此戰為恥願留在前線與犬戎血戰到底!”
張固:“好,本官定會將公子之意轉呈君上,君上定會如了公子心願的。”
贏鈹雙手托住張固的雙臂說:“先生,此戰失利有諸多因素,還請先生轉告君上,不要苛責世子,他已經做得夠好的了,也請君上不要苛責狼刺。狼刺赤子之心可昭日月,為了大秦新婚燕爾就擔起大任,即便有失誤之處但此戰失利絕不是他的原因。平戎武略沒錯,應該貫徹始終。鈹以為此戰失利是上將軍指揮失誤所致,也與西戎王允豐消極怠戰有關,還有就是我們低估了翟虹,請大人將此話轉告君上。鈹願為將和翟虹一決高下,鈹隻需兩萬精銳但必須以狼刺為軍司馬。這是我寫好的奏疏,還煩勞大人轉呈君上。”
張固看著贏鈹,他表麵平靜內心卻是波瀾起伏。朝堂上喧囂迭起,樁樁件件製止蒙義,皆因為蒙義寫了一封奏疏,詳細陳述此次戰敗的經過,並將戰敗之責攬在自己身上。百裏棲和厲陽沒有妄下定論,朝中官員除了那些不懂軍略的,還有明裏暗裏支持贏鈹的人指責蒙義之外,有些平時兩頭都不靠的官員也開始指責蒙義。如今朝上幾乎是異口同聲把戰敗的責任推給了蒙義,隻有贏鈹說了句公道話。張固心中慨歎:“自古就有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的敵人之說,看來此言不虛。”
張固接過贏鈹的奏疏,他轉臉看了看病榻上的世父,張固驚奇地發現,世父緊皺的雙眉舒展開來,麵容比剛才平和舒緩多了。
張固:“看來上將軍也是讚同公子之意的,若論此戰成敗將士們的話最是真實。公子,本官一定將奏疏轉呈君上,本官代大秦將士,代大秦百姓謝過公子。”
張固鄭重向贏鈹深施一禮,禮到一半卻被贏鈹雙手托住。
“先生,贏鈹總想跟隨先生研究學問,怎奈戎馬倥傯沒有機會,等到大秦複土之後,贏鈹推掉所有職銜願做先生弟子,還請先生莫要嫌棄。”
張固眼圈發紅,聲音顫抖地說:“固何德何能敢為公子之師?”
呼嚕嚕呼嚕嚕,病榻上的世父忽然手腳亂揮,喉嚨裏呼嚕不止,看樣子很是著急。
贏鈹叫了一聲父親,連忙跑過去安慰世父,百裏詢在一旁說到:“上卿看到了吧,大庶長愛子之心情真意切,他知道上卿學問人品俱佳,他也希望贏鈹公子能夠成為上卿弟子。上卿,醫官說過,不能讓大庶長著急,大庶長為了大秦傷成這樣,他的心願您忍心拒絕嗎?”
贏鈹忽然跪倒在地喊到:“請先生收下弟子。”
張固一跺腳說:“大庶長莫急,固收了公子。”
此話一出世父安靜了,張固扶起贏鈹說到:“固也願意的天下英才而教之,今天你我師徒名分定下,固等著公子大功告成之日正式行師徒之禮。”
贏鈹鄭重一禮說:“多謝先生。”
張固出了鑄鼎塬之後坐在馬車上擦了擦汗說:“好家夥,贏鈹果然不簡單。現在居然學會用陽謀了,厲害,真是厲害。”
馬車邊的無情說到:“這不足為奇,主公早已經算到這點,這回姑爺信了吧?”
張固點頭說:“信了信了,你說狼刺那小小年紀揣測人心無一不準,難到真的是天縱奇才?”
無情點了點頭說:“是。”
張固哈哈一笑不再說話,張固有此一問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去前線和談路過匠做監的時候,曾和蒙義詳談過,蒙義當時就跟張固說:“姐夫,你要做好看一出苦情戲的準備,隻要他的要求不太過分不妨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