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頭纏白布的贏鈹雙手抱在胸前獨自走進蒙府,眾人應出靈堂一看贏鈹的樣子也都進步心酸落淚。相隔不足兩月,贏鈹有事去了沒過門的媳婦,父親妻子相繼過世若是換做別人怕是早已經大病一場了,可是贏鈹依舊挺立如鬆步履穩健,至善麵龐消瘦了不少,顴骨都已經突了出來。
蒙義迎上前來說到:“大兄,嫂子的事情安排好了嗎?”
“已經安排好了,君上準葬西垂陵園就葬在父親墓旁,也好,也好有個照應。”
“大兄為何不修養幾日?”
“惦記著送送狼刺,蒙夫人可在?”
“在,大兄請。”
贏鈹入靈堂眾人一一見禮之後,向聞君深施一禮隨後說了一句:“請節哀。”
贏鈹來到靈柩前撩袍跪倒在地拜了三拜,他沒有哭出聲來,但那滿臉的淚水極力忍著悲傷的表情卻比嚎啕大哭更讓人看了難受。蒙義在一旁代替親屬還禮,贏鈹站起身來再次對聞君施禮說到:“蒙夫人保重,贏鈹告辭。”
聞君:“大司馬用飯之後再走不遲。”
贏鈹:“軍情如火,贏鈹不敢多留,我帶著幹糧不耽誤行程。夫人多多珍重,告辭了。”
說完之後贏鈹快步走出靈堂,眾人連忙送至門口,贏鈹翻身上馬之後,蒙忠把一個包裹遞到贏鈹手中。
“大司馬,這是路上吃的幹糧和水,大司馬一路保重。”
贏鈹也沒客氣收好包裹說到:“告訴你家夫人,贏鈹多謝夫人,今後蒙府若有任何差遣贏鈹義不容辭!告辭!”
贏鈹打馬而去,隻留下眾人目送他遠去。張固說到:“果然不一樣了,真像個國朝重臣不愧是上將軍。”
王捷:“這次他做的很好,給了王家莫大殊榮,也給了妹妹一個顯赫的身份,改天有機會我得謝謝他。”
厲顯:“看不透了,我現在看不透他了,也不知是福是禍。”
蒙義:“盡陳古事觀同異,不與時人論短長,不要輕易下結論。”
張固回頭看了一眼蒙義,眼中有一絲驚喜閃過,隨即恢複了正常。
張固:“我們回去吧,今天的來賓也差不多了,應該沒什麼重要人物了,就讓聞君回去休息吧。”
眾人表示讚同,聞君此時也的確是感到疲憊,於是在靈兒和曆薇的攙扶下回了養頤軒。蒙義也勸眾人先去休息,他留下看守靈堂。眾人走後張固來到蒙義身邊,左看右看之後挨著蒙義坐下。
“我們算是至交吧?這樣的大事你不應該瞞著我的。”
“老張,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當我是瞎子嗎?當初可是我和世子把你從這裏帶回犬丘的。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嗎?別的不說,就看那兩隻白狼對你的親熱勁兒,還有你每天抽時間在後院溜火燒,還有靈兒什麼事都跑來跟你商量的勁頭,我若是在不知道你是誰我就不是張固了。說說,究竟怎麼回事?”
蒙義把細節告訴張固之後,張固捏著胡子思考了半天才說:“你必須成為贏來,世子臨行前說的沒錯,你就應該成為大秦的國君,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了。你在君上會越來越安心大秦會越來越強。王捷、厲顯、白澤、曹山、蒙放、墨翟都知道嗎?”
“墨翟已經知道了,家裏麵蒙忠、蒙丁和靈兒也知道了。”
“這就夠了,王捷、厲顯、白澤、曹山、由我來告訴他們,蒙放性子直率藏不住事,慢慢再告訴他。朝堂上的事情我會時常提點你,你的安排很好,你的懷疑大方向應該不差,靈兒必須跟你回汧邑,繼續盯著雪兒,就算沒有證據至少也會讓他有所顧忌。後宮的事你自己小心。”
“我知道了。”
張固起身在靈柩前鄭重的行了大禮,隨後上了三柱香。
蒙義問到:“為何再拜?”
張固:“之前以為是你因此禮數不周,現在知道是世子,畢竟君臣一場不能失了禮數。”
蒙義聽罷也上前大禮祭拜上了三炷香,張固說到:“今後要學會適應新身份,身為世子可不能隨便給人行大禮,即便是長輩也不可以,你要學會做一個儲君。”
蒙義:“我還沒回西垂宮就應經體會到了贏來的苦悶,我有點犯怵。”
張固:“適應了就好了,你可以慢慢改變環境,但不可操之過急。還有一件事,你得娶了姬薑。我不是說讓你現在就娶,這是早就定好的親事,齊國位居諸侯之長,即便離大秦遙遠但是齊公說句話可是比天子還有分量的。這樁婚事其實也是你促成的,對於世子而言他是真心喜歡姬薑,對你而言這樁婚事不可毀棄必須結成,這和情愛無關但卻係到大秦的興衰。為君者有時候是要付出很多的,包括娶老婆這件事大多數國君的夫人不一定是他喜歡的人,因此不要糾結,娶了就是。”
蒙義:“人常說為誰心裏苦為誰忙,現在看來我一直是在為自己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