轀輬車在左右搖擺,車內春光旖旎,雪粉麵含春星眸迷離。情至巔峰之時,雪的腦海裏忽然間忽然閃過一個被她忽略的細節,這個細節就是那晚雪在養頤軒內聽到的那個男子的聲音是贏來的。可是如果雪說出這個細節,那麼之前她做的推斷就得完全推翻。為了刺殺蒙狼刺雪是做過準備的,她是見過蒙狼刺的而且距離很近,也聽到過蒙狼刺說話,當時雪就覺得蒙狼刺說話的聲音和贏來的很像,想到此處雪的心裏釋然了。不是她安慰自己,而是因為她推斷那個皮甲蒙麵侍衛就是蒙狼刺的理由很充分也太合情合理了,幾乎沒有任何破綻。最明顯的就是贏鈹,誰能相信一個做了十幾年懦弱世子,還有些多疑且過分自尊的人,突然之間變得英明神武智計百出呢?他後麵要是沒有高人指點才是見鬼了呢。
雪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狂突猛進的贏鈹,她在他一浪接一浪凶猛的攻勢下淪陷了。雪兒四姐妹從小就沒有家也不知道父母是誰,但是雪最想要的就是一個家,最想的就是能夠像普通人家的女孩一樣有疼愛自己的親人,有一個溫暖的家。當出嫁的時候她可以趴在兄長的背上出門,可以和嫂子說著悄悄話,還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如今這些就要得到了,雪兒不想也不願意改變自己的推斷。雪暗下決心,就算那人不是蒙狼刺他也要把他變成蒙狼刺,她有這個自信,也有的是辦法。
雲雨方歇,贏鈹對雪說到:“你的人還歸你調遣,之前我把令牌給了他,現在啟用新的令牌,你的人專門盯著朝中百官,你親自盯著申怡。”
雪:“蒙狼刺誰盯著?”
贏鈹:“讓他去盯著。”
雪:“你不怕他心懷叵測?”
贏鈹:“嗬嗬,就算他心懷叵測,如今贏來都死了他還能怎樣?我就是要讓他盯著狼刺那邊,他不是有個好兄弟一直跟著狼刺嗎?我到要看看他到底是哪一邊的。”
雪:“所以你讓我的人跟著他,其實不是為了盯著狼刺而是盯著他。”
贏鈹:“沒錯,你放心,狼刺已有歸附之意,他隻所以現在不露麵就是要送一件大禮給我。我所有的擔憂和疑慮狼刺都會幫我化於無形之中。贏來若是不死,隻要他繼位成為大秦國君,在狼刺輔佐之下定能讓大秦成為諸侯間的強者他也定會名傳千古成為一代聖君,可談贏來命不好死在翟虹手中。雪,當初你和翟虹說是刺殺贏來實際是劍指狼刺,陶姬暗中報信被你截下,然後是你告知狼刺小心應對的,是嗎?”
雪:“是的。我是你的人,怎麼能幫著翟虹?可那時我受製於她不得不聽命而行,如今不用了,如今我隻屬於你一個人。”
贏鈹:“我們想到這般順利,現在我們就等著看畢壘、張固是怎麼說服王上的。監國?嗬嗬,這次我要直接繼位!”
贏鈹出了轀輬車換成快馬,他催促大隊人馬加快速度,而此時雪寫了一封密信找來自己的親信送了出去。
長平城外三十裏,秦晉交界處。薑恩、張固、田立站在路旁話別。
薑恩拉著“田立”的手說:“哥哥就不明白了,明明可以一下就置贏鈹於死地,為何卻要繞這麼多彎子。”
這個田立當然不是真的田立,而是蒙義喬裝改扮的。本來蒙義原打算去洛邑但是就在昨晚,一個蒙麵人送來一封密信之後,蒙義改變了主意。
蒙義:“表兄,殺贏鈹清除其黨羽很簡單,但是贏鈹在大秦百姓中有一定威望,他自己掩飾得也很好。而且他暴露在外的勢力雖然不多,但私底下卻並不少,尤其是那個雪,此人很是厲害若不,殺她一個沒用必須把她手下的那些人全部清除才能安心。而且我也不想大秦內亂,我既要奪回君位也要盡收民心更要少流血或者不流血。大秦最怕的不是諸侯群起而攻,大秦最怕的就是內耗。因此我要全力避免內耗的發生。”
張固:“自古成王敗寇,欲使他亡先讓其狂。目前贏鈹狂的還不夠,還需給他加幾把柴,世子在大秦加柴,我去洛邑在諸侯麵前為贏鈹加柴。嗬嗬,這一次咱們定叫贏鈹身負罵名而死!”
薑恩:“即便如此,你也不用留在大秦啊,太危險了。不如你隨為兄去申城,在那裏不是也一樣能夠運籌帷幄嗎?為兄真的不想你再有任何閃失了呀。”
蒙義:“表兄無需擔憂,請轉告姨母和外公,就說待到贏來奪回君位徹底收回岐地之時,定把外公和姨母接到汧邑團聚。”
薑恩抹了把眼淚說:“小來你比為兄強,為兄知道你想好的事情誰也勸不住,為兄隻求你多加小心,哪怕是不能如願也不要強求保住自身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蒙義抱住薑恩說到:“兄長放心,兄長教誨小來銘記在心,兄長一路保重。”
薑恩依依不舍的告別蒙義登車遠去,張固說到:“申國世子值得托付,以後對申國應竭力幫扶。”
蒙義:“我可保住外公和薑恩這三代國祚無恙,三代之後就不敢說了。”
張固:“保三代無恙依然很不容易了,主公不必介懷。這次固前往洛邑不知主公可否事先和王上商議過,可能到時候張固的言辭會有些犀利,主公還是先告訴王上有個準備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