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作戰規矩很多,在春秋時期的諸侯之間的戰爭是非常講究規則和禮儀的,這就相當於打了一場友誼賽一樣。
首先要師出有名。也就是攻打別國需要合理的借口,比如姬宜臼把岐豐之地封給大秦,可實際上岐豐之地還在犬戎手裏,這就給了大秦和犬戎開戰的借口,這就是師出有名。其次是要光明正大。春秋時候戰爭是不容許趁敵國國君去世舉辦喪禮的時候,也不準趁敵國鬧饑荒的時候,換句話來說就是不能趁機搞偷襲,不能用下三濫的手段,要光明正大的擺開陣勢互掐。第三是不斬來使。這個不用多說,大家都清楚。第四是戰爭有時限。這跟現代的踢足球比賽一樣有中場休息,原則上隻打一天分出勝負即可。第五是戰爭的地點有講究。春秋打仗一般隻能在邊疆,國境線附近,雙方的軍隊拉到各自的國境線,所以打仗的戰場也叫疆場。第六是戰爭講究規則。比如打仗的時候如果看到對方的國君,不能攻擊,並且還要行禮。
這麼多講究其實是諸侯之間作戰時才會這樣,因為這時候周天子多少還有點話語權,諸侯也多少還知道控製自己別太過分,而且諸侯之間又分同姓諸侯異姓諸侯,而異姓諸侯之間又有姻親諸侯等等亂七八糟扯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又因為打仗的時候指揮官一般都是國君,將軍啥的都是公卿,士則是戰士,也就是說打仗的全是貴族,而那些奴隸和貧民隻負責後勤方麵和臨時充當敢死隊的角色,所以貴族之間的戰爭也就跟演戲差不多了。所以這個時代的戰爭和戰國時代動輒幾十萬人拚死廝殺的場麵比不了,但是在諸侯和戎狄作戰的時候就沒那麼講究了,那是要多狠就有多狠。這個時代有兩個諸侯屬於不講禮儀的異類,一個是鄭國另一個就是秦國。
鄭國是因為姬掘突蠻橫慣了爵位和職務也夠高,大家不得不低頭。大秦則是因為長期和戎狄作戰,而且蒙義的軍事思想也不會允許打仗像演戲,隻要開戰就會全力以赴,沒啥客氣可講。所以諸侯都管大秦叫做虎狼之國,把秦軍叫做虎狼之師,也都在暗地裏把大秦歸屬於戎狄之國的行列。
反正不管怎麼說這個時代打仗的時候規矩還是不少的,也正是因此義渠國和金雕部的這場大戰才轟動天下,讓諸侯們見識了啥叫戰爭!
不管誰和誰在做戰,也不管有沒有宣戰,敵對雙方中有一個兵種那是隨時隨地又咋偶在生死邊緣的,這個兵種就是斥候。假使雙方都沒宣戰,對壘的雙方將士會盡量保持克製,但實際上雙方之間的戰鬥早已開始,那其實就是雙方斥候之間的戰鬥。這種戰鬥不管是誰先動的手,雙方主將都不會拿來作為譴責對方的借口,因為斥候對於雙方主將來說其作用實在是太大了。
繼業和王亢所在的這個斥候隊更是斥候中的斥候,這就很好理解為啥接連十一任斥候伍長死得多活的少。首次走上戰場的繼業和王亢怎麼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和亢奮,屢次衝到了什長的前麵都被什長給罵了回去。
“作死的,趕著送死去嗎!打仗靠的是腦子,你就是天生神力在戰場上也屁都不是,你倆若是相信一人可抵千軍萬馬那樣的屁話幹脆給我滾回去好好當你們紈絝。瓜娃膽子,你以為上戰場如同狂青樓嗎老老實實在某家屁股後麵吃煙,單獨跟大眼睛學著點兒!”
挨了一頓罵之後繼業和王亢這才老實,這時候倆人才發現這些老斥候們看似鬆散的陣型實際上是大有門道的,三三隊形,也就是前三和左右各三。三隻是個最基本的數值,在這個基礎上可以任意添加最多不過五,最少不少於三。這種陣型是智武堂平時演練的時候經常采用的基本陣型,也隻有到了戰場上,繼業和王亢才真正體會到這種陣型的妙處。這種陣型可以最大的限度的防護個人和整隊的左右兩翼,遇有突發展示可迅速變化為適合的陣型,無論是突擊還是防守,功放之間的轉換極為便利,這是經過多少血的教訓才總結出來的戰術。
前進的速度並沒有多快,絲毫沒有飛馳的感覺,但繼業發現似乎也沒花多長時間就已經接近了目的地。
這是一座位於陰山腳下的小山,小山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就像草原上常見的小山一樣長滿了灌木,一棵高大的樹木都沒有。但是這座小山的位置很特殊,站在小山頂上可以俯瞰義渠國和金雕部交戰的整個戰場,是個極佳的觀察位置。也正因為隻適合觀察因此交戰雙方根本沒有奪占它的意思,不過就是這樣一個算不得戰略要地的地方每天都有生死搏殺在發生。秦軍還是第一次參與其中,沒想到這個第一次就被繼業和王亢趕上了。
不管是哪一方麵的人想上這座小山必須下馬徒步登山而且必須提起起萬分的小心,否則一個不留神就有可能躺在這裏回不去了。不要小看了這座不起眼的小山,雖說連棵大樹都沒有可是那秘密的灌木卻也有半人多高,裏麵藏個人那是一點也看不見的,此時三人戰鬥小組的隊形就顯得極為重要了。
嗤,砰,一支雕翎箭從灌木中飛出釘在繼業右手邊一個老斥候的盾牌上。說實話剛才這個老斥候手裏拎著盾牌一步三晃的樣子讓繼業一位接下來他馬上就要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沒想到隻是一聲弓弦響,那老斥候左手裏的盾牌閃電般的豎了起來,緊跟著右手的手弩嘣的一聲射了出去,灌木叢中發出了一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