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一章 翟熊跑了(1 / 2)

黑夜籠罩了整個草原,翟熊默默地坐在大帳裏,盡管四周點著火盆,但是他的內心裏卻是一片冰涼。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秦人會在匈奴發生內亂的時候,會在他斬殺了不服從於他的部族首領剛剛繼任大單於位的時候殺過來。三個弟弟一個殘了,一個跑了一個戰死在弘吉剌山口,一場內耗折損了匈奴一大半的兵力,一場阻擊戰更讓匈奴雪上加霜。一向被匈奴視為天塹屏障的弘吉剌山在秦人麵前就像紙糊的一樣,弘吉剌山被秦人掌控等於讓秦人把劍架在了匈奴的脖子上,翟熊隻有率領部眾向北退卻,找一塊能夠阻擋秦人繼續北上的地方休養生息。可是這塊地方在哪裏呢?

阿爸和阿媽苦心打下的基業剛剛傳到翟熊手中就麵臨丟失的局麵,這叫翟熊心中痛悔難當,他在反複的問自己這是為什麼。秦人難道真正是不可戰勝的嗎?他們難道是受到上天的眷顧了嗎?不然怎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殺來,來得如此迅猛如此突然,讓翟熊一點反應和準備的機會都沒有。

到手的的基業沒了,被翟熊寄予厚望的翟虎戰死在弘吉剌山下,十萬大軍被秦軍殺得全軍覆沒無一生還。沉重的打擊直接擊垮了翟熊的自信,他在不停的反思,反思自己究竟錯在哪裏。是不該和大秦為敵嗎?應該不是,大秦的強大毋庸置疑,但是強大不代表不可戰勝。

是自己對時機的把握不對嗎?應該是吧,本來希望挑起借助攻打義渠國牽製秦人兵力,自己可以趁機進攻朔方,就算拿不下朔方也可迫使秦人進入防禦狀態,如此匈奴至少掌握了主動權。可是這場內亂爆發的很突然,對匈奴而言不得不轉攻為守,而對大秦而言就是很輕鬆的扭轉了局勢,掌握了進攻的主動權。在這個時代,誰先進攻誰就占據很大的優勢,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翟熊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奧妙所在,最後還是把責任歸咎於自己操之過急了,歸咎於自己太想當大單於又太很依蘭母子了。

此時翟熊想起了姑姑翟虹,他心中的愧疚無以複加,兩行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他後悔自己沒及時的和姑姑和談,後悔自己一時衝動率軍攻打日月山,不管他和依蘭母子有多大的仇怨,但這都屬於匈奴內部的事情,當強敵來犯時首先應該放下恩怨共同禦敵。

翟虹也不是沒主動找過翟熊,可是翟熊被仇恨蒙住了雙眼,也被大單於的位置誘惑的失去了理智,將近十餘萬匈奴精銳戰死在日月山下。那不僅包括長期和秦人作戰的翟熊部主力也包括最為精銳的由翟贏一手組建的大單於親衛,還有效忠於依蘭的彪悍的天狼騎。不客氣的說這些匈奴的精銳之師沒有倒在阻擊秦軍的戰場上,沒有倒在進攻朔方的戰鬥中,卻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如今翟熊手中的十萬大軍算是匈奴最後的一點戰力,可是和巔峰時期的匈奴相比,戰力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最後還有一點,翟熊覺得自己嚴重低估了大秦的實力,實際上不要說匈奴,就是其他戎狄各部也都知道秦人很強,但是就將搶到何種地步就是一個比較模糊的概念了,如今看來說大秦不可戰勝也不是沒道理的。

翟熊仔細的思考著,但就算他能把所有的親因後果想明白也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這個世界沒有什麼事情是可以重來的,尤其是兩強爭霸的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盡快突出重圍尋找一塊新的立足點重頭再來,那麼去哪裏呢?思來想去,翟熊不得不決定去找弟弟翟駿。

首領甲走進大帳來到翟熊身邊說到:“大單於時候到了。”

翟熊:“我們走!”

十萬匈奴大軍悄悄的離開了大營,走的時候連帳篷都拆,一是來不及而是為了迷惑秦軍。匈奴騎兵一個個牽著自己的戰馬慢慢出了軍營,戰馬的口鼻都被蒙住,就連人的嘴裏也都叼著一根木棍,謹防發出聲音驚動了秦軍。當匈奴軍離開軍營十裏之後,這才翻身上馬快速向北奔去。

首領乙所率領的三萬騎兵全部整裝完畢集中在營門前等待出擊的命令,大戰之前就算是老兵也根本睡不著,隨著時間的推移三萬斷後的匈奴軍的每一個士兵的心裏越來越焦躁。

這種情緒感染了他們的戰馬,這些戰馬不停地用蹄子刨著地麵,不停地打著響鼻。戰馬對危險的預感要比人靈敏的多,它們已經感到越來越大的危機靠近了自己,它們想用這種方式提醒自己的主人,然而匈奴兵們由於緊張完全忽略了這一點。

首領乙感到越來越不安,對麵的秦軍太安靜了,首領乙看看天上的星星,他在心中估算了一下翟熊應該至少走出了五十裏,於是首領乙慢慢的抽搐了彎刀舉了起來。

刺啦,匈奴騎兵們紛紛拔出彎刀扛在肩上做好了準備,十幾個匈奴兵跑到營門那裏抽掉了頂著營門的木樁,隻等首領乙下達出擊命令。

首領乙手中的彎刀緩緩舉過頭頂,就在他的彎刀猛地向前一揮的時候。天空中傳來呼嘯的風聲,石彈接二連三的從空中傾瀉下來砸在擁擠在一起的匈奴兵的隊形中。頃刻之間慘叫聲四起,滾燙的鮮血四處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