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這話,一時俱都站了起來。
“二叔,你可別誣賴人!我哥哥是斷不會偷東西的。”顧晚道。
“我誣賴他?好好好,你們瞧瞧這是什麼?!”邊說,邊從那烏木盒子裏拿出一個用白帕子包著的物事來,果然是個金光燦燦的鐲子。
顧晚臉色變了變,因去看顧玹,誰知顧玹麵上的表情十分奇怪。
顧晚便道:“就隻許你家有鐲子,我哥哥不能有嗎?”
顧玹道:“這是我前幾日剛買的,打算送給晚兒做及笄之禮。”
薛天保冷笑:“怎麼這麼巧?我們這頭剛丟了鐲子,你這兒就買了個新的?你們都來瞧瞧…”他將那鐲子翻了個個兒,指著略有刮蹭的外表道:“什麼剛買的?一看就是舊的!”
吳氏也上前頭來,從薛天保手中奪過鐲子,仔細看了看,“哎呦,還真是我那個鐲子!”她拿過去給薛老太爺和鄭氏看,“爹、娘,你們瞧,這種龍鳳呈祥樣式的鐲子是我年輕時候盛行的,這鐲子裏頭還打著銀樓的名字——‘易得記銀鋪’。這可是當年江都城最大的銀樓!現如今年輕人裏頭時興什麼富貴牡丹花樣兒的,那‘易得記’也早關門大吉了!”
顧晚急了,拉著顧玹的衣袖,“哥,你快說呀!”
顧玹麵色青白,半晌,搖了搖頭。
顧晚心知定有隱情,隻是顧玹不肯說,她也無可奈何。直急得額上冒汗。
薛老太爺和鄭氏的臉色也很難看。顧玹不說話,在他們眼裏就等同於默認了。
薛天保道:“大侄子,你咋能做這種事?你祖父顧老太爺人雖然沒了,可他留給你的好東西也不少吧?!你咋眼皮子這麼淺,就看上你二嬸那點子小東西了?你這讓人怎麼說才好!枉費咱們這麼信任你…”
吳氏就對朱氏道:“大嫂子你看怎麼辦?”不管怎麼樣,顧玹也是朱氏名義上的兒子,吳氏就將炮火又對準了朱氏。
朱氏看了薛老太爺和鄭氏一眼,道:“當家的不在,還是聽爹娘的。”
鄭氏生平最瞧不上小偷小摸的人,冷哼了一聲,“把玹小子關到後院暗房裏,等他爹來了處置!”
“奶奶…”顧晚正要求情。
鄭氏淩厲的目光朝她一掃:“人贓並獲,還有什麼可說的?你與你哥哥住在一個院子裏,你自己也還沒撇幹淨呢,可省點力氣吧!”
顧晚隻好不說話了,心裏想著對策。
這件事無論從哪裏看都透著古怪,她腦子裏千絲萬縷的,像漿糊一樣攪成了一鍋粥,她得好好想想。
“哥…”眼瞧著顧玹被薛天保押下去,顧晚叫了他一聲,“二叔你等等!”她說著,手忙腳亂從內堂拿出來一件棉袍,塞到顧玹手裏,“哥,暗房裏陰冷,你多穿件衣服,別著涼了!”
顧玹點了點頭,就跟著薛天保他們走了。
一屋子人走得幹幹淨淨,小茴提著水壺在外頭眼淚汪汪瞧著。
顧晚道:“先別急,讓我好好想想。”
小茴道:“讓老爺知道可就什麼都完了,他非打死大少爺不可!”
“爹今天要去城郊買貨,不到晚上回不來。”顧晚安慰她,實則她自己也急得額上冒汗。薛天賜總歸要回來的,以他的暴脾氣,別說替顧玹伸冤,不火上澆油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