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和冷東心裏也一驚,生怕金戎突然發難,結果了這個奸商的性命;雖然沈默和冷東對這個奸商也嗤之以鼻,但終歸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在王城這種地方,隨意殺人可不是鬧著玩的。
就在沈默準備出手製止的時候,金戎卻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個十分邪惡的表情,對著被嚇得老臉慘白的老板,一字一頓道:“恩惠是恩惠,仇恨是仇恨,一碼歸一碼,不能混淆;你雖然幫了我,但這大半年裏對我的欺辱,我都曆曆在目,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說完,金戎用好像看烤雞腿般的眼神,看著老板的胳膊,咽了下口水,言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人肉了,你餓了我好幾天,不如用你的一條胳膊作為補償如何?”
聞聽此言,老板嚇得哇的叫了起來:“不行,不行!吃我哪都不行!”
“那就由不得你了!”金戎冷笑一聲,露出了它的森森白牙。
冷東見狀,心裏一沉,想要上去阻止,卻被沈默給攔了下來。
冷東眉頭微皺:“雖然這個奸商很討厭,但這裏是王城,天子腳下,怎容金戎放肆?”
沈默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語氣輕鬆道:“放心,金戎不會真傷了他的。”
“嗯?你怎麼知道?”冷東一愣,一頭霧水的問道。
起初,沈默也擔心金戎是一隻被放出牢籠的凶獸,會對老板下毒手;但沈默看到金戎的眼神時,卻感受不到一絲戾氣,再加上金戎那略帶戲虐的表情,沈默便斷定,金戎隻是嚇唬老板,並非真心想要傷害他,否則根本不用說這麼多廢話,照著胳膊一口下去,就能讓老板終身殘疾。
正如沈默所言,金戎並沒有咬下去,見老板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便笑言道:“雖然我很想嚐嚐你的味道,但你的肉太少,還不夠我塞牙縫;如果你肯請我吃頓飯,咱們倆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如何?”
“好好好!”老板一連說了三個好,死裏逃生的喜悅令他忘記了奸商的謹慎態度。
“你也不一定知道我喜歡吃什麼,這樣吧,你直接把錢給我,我自己去飯館吃如何?”金戎眼睛中閃過一絲精明,恍然間甚至比奸商都更奸商。
凡是商人,對金錢都有著一種天然的敏感性,一聽到要錢,饒是心裏再害怕,老板還是恢複了一絲理智,艱難的咽了下口水,問道:“你要多少錢?”
金戎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事情,片刻之後,言道:“不多,五十金吧。”
嘶……
聽到這個數字,老板倒抽一口涼氣,驚懼道:“五十金?”聽到這個數字受到的驚嚇,甚至比剛才金戎揚言要吃掉他一條胳膊都更大。
不過在驚懼的同時,老板的大腦卻飛速的運轉起來;當初金戎搶劫自己的商隊,雖然成功被製服,但仍舊造成了一些損失,再加上這大半年裏養他的花銷,加在一起也差不多五十金;剛才沈默給了自己一百金,金戎開口要五十金,並非是空口來潮,而是深思熟慮過後的結果。
老板沒有想到,金戎的大腦居然如此清晰精明,將所有的事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雖然心痛不已,但老板顯然還是比較理智的,知道五十金和一條胳膊孰重孰輕;盡管一張臉擰成了包子,哭的心都有,但最後還是咬著牙,拖著哭腔道:“好,五十金就五十金,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再無絲毫瓜葛!”
從老板手裏接過錢,金戎便再無留戀的跟著沈默離開了店麵;金戎將從老板手裏要回來的五十金遞給沈默,沈默卻搖了搖頭,笑道:“你留著吧,身為男人,身無分文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