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主人有請(1 / 2)

邊忠就站在醉心悅的屋簷下,聞著裏麵的香味,心裏想著那些勳貴糜爛的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樣的酒樓,他一年的奉銀都不夠半桌子菜,頂多吃個半包就要被人家趕出來。

可是他是捕頭的身份,自然是能進去的,如果碰上識趣的掌櫃,還能混一頓飯吃,要是碰見尖酸刻薄的,那就隻怪他命苦。

邊忠從來都沒有接受過酒樓的孝敬。

東京城的花花世界很複雜,多少酒樓老板想結交他這樣的大神,都被他一一拒絕。

倒不是他清高,而是接受一次之後,當時享受的很爽,事後就不見得多舒服了。

為了立誌做一個好捕快,整個開封府恐怕隻有他一個人還在潔身自好。

就連開封府府尹大人盛章,恐怕也迷醉在酒池肉林和妓子的懷裏不可自拔了。

這就是他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問心無愧才是,別看他們這些人利用自己的職權作威作福,為自己撈好處,事發的時候,劊子手的鬼頭刀可不會憐憫你家裏是不是有妻兒老小,那場麵淒慘的簡直不能描述。

他是一個捕快,這樣的事情見的多了。

從一開始邊忠就不認為刺青幫的消失和道士之間會有什麼關係。

從這幾天手下帶回來零散的線索來看,最近做的這些驚天大案的主角是一個剛剛搬到長安城一個月之久的都虞候。

據說這個人非常的暴戾,卻又好的讓人為他歌頌。

樹林裏對個對子就能把人打的滿地爪牙,這樣的人又豈能是一個泛泛之輩。

左鄰右舍的和他沒有什麼交集和聯係,好像故意為之,就是不想和人交往,這又是在掩蓋什麼呢?

崔府是當地土著,和他有些來往,據說這小子看上了人家的閨女,三天兩頭就往人家裏跑,想媳婦想到這份上,他也是頭一個。

所有的線索都開始指向他,這讓他很矛盾。

刺青幫是當地的大幫,經常欺壓良善,弄得民聲怨憤很大,官府打擊了很多回,奈何後台太硬,每回都化險為夷了。

有這樣的惡勢力存在,對當地的民生發展而言是極大的壞處。

不僅阻礙了民眾正常的生活秩序,更是為當地的經濟發展帶來一定的傷害。

吳熙的做法不合天理,不合律法,卻偏偏符合人情,這讓他很為難。

每回看到那張無害的笑臉,從自己的身邊走過的時候,都想把他繩之以法,但是從自己的內心來講,也是比較讚成他做的這件事的。

瞅著他就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自己什麼都沒有做,心裏糾結的要死。

可是道士礙著他什麼事了?皇帝就指望著這幫人給他煉丹,增加壽命,繼續為這個朝廷發光發熱,他倒好,整個終南山的道士被他殺了個精光。

這件事情陛下恐怕也已經知道了,遲遲的不下追捕令,不知道陛下是怎麼想的。

前些天坊間還有傳言說,道士給崔府家的二小姐批命,說她是一個石女,是天選之子,要作為祭品獻給終南山的道士。

這幾天這些傳言戛然而止了,會不會和他有些關係呢?

如果這件事情因此而發的話,邊忠發誓要將吳熙繩之以法。

因為在他的心裏,任何以私人恩怨私自行刑的人,都是國法所不能容忍的。

坐了很久,沒沒見有人來招呼他,外來的和尚果然不會受到巴結。

緊了緊腰帶,把刀擺正之後,歎口氣,就離開了醉心悅,像北走去。

因為吳熙就住在安遠門內的修德坊。

那是貴人住的地方啊,這小子看上去很有錢,不知道這錢是怎麼來的,可能這錢也不是很幹淨,明天開始又要多查一條線索了。

街上的行人逐漸回了家,隻有他一個人還像個夜遊神似的在街上遊蕩。

吳家的院子裏燈火輝煌的耀眼,不知道在做什麼,似乎有個大型的活動正在進行。

這是邊忠一直沒有離開的原因。

遠遠的一個仆人大伴的小子慢慢的靠近了他,他的手不自覺的往刀柄上挪了一挪。

“這位官爺,我們家老爺請你到裏麵一坐,還希望你能賞光,老爺說了,你肯定不願意接收邀請,所以讓小的無論如何也要把你請進去。”

這個請字說的很生硬,意思就是如果邊忠不答應的話,他就要動粗了。

邊忠笑了笑,搖了搖頭,被人發現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既然人家要和自己攤牌,那就先聽聽他怎麼說。

讓仆役從前麵帶路,他跟著仆役一路走過去。

剛進大門,一股酒香就飄進了他的鼻子,讓他迷醉在其中不可自拔。

院子裏擺放了好幾口這樣的大缸,裏麵慢慢的全是酒,都是一種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