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關於犧牲的意義(1 / 2)

雨後的沂水又開始咆哮了,瘋狂的湧入紅石峽,河道兩邊的紅泥被帶起,卷入濤濤的江水,瞬間就沒入洪水不見了蹤跡。

吳熙不知道站在這裏多長時間了,專注著看著洶湧的江水,感受大自然帶給這個世界的震撼。

生命的消逝是那麼的簡單,在大自然的麵前,人的力量是那麼的弱小。

看的久了,不知道是自己站在水裏順流而下,還是山在移動,眼睛有些發酸,試著眨了兩下,澀澀的有些倦意。

活動了一下腿,有些發酸,僵硬的邁不開步子,想喊人過來幫忙,卻發現都被自己罵回去了。

子午營已經開始進山,營地裏就留下一些老人照看,吳熙是最後一波進山的,轉了一個灣,板牙就站在路邊,撓著頭等自己。

到底是自己人,就算是罵的再狠,也不會王往心裏去。

“淮陽軍已經開始合圍,子午營不負眾望,已經穿插成功,不過看樣子,宋江部沒有打算躲避,已經拉開了架勢,要和我軍來一次硬碰硬了。 ”

吳熙拍了拍板牙的肩膀,說道:“這樣就對了,如果他往山裏跑,我還找不到他,牛眼娃就救不出來了。

他這樣有恃無恐,我們正好給他來個一勺燴,省的他還要跑到海州去嘚瑟。

本來的計劃是把他們趕到海州,把這個功勞讓給張老頭,現在看來不行了。

我們的人陷進去了,在這麼玩下去,底下的人恐怕會有意見,所以,今天這一戰就是殲滅戰,不留活口。

如果牛眼娃有個三長兩短,這些人都要陪葬。”

板牙憤憤道:“我看哪個敢說三道四,直接去滅了他全家。”

雖然把子午營的家眷搬到清澗,就是為了做為軟人質體現的,板牙說的這麼清楚,分明就是分裂內部團結。

“禍不及家人,再說了,沒有人會有意見,他們目前的生活都是我給的,感謝我都來不及,哪裏還敢生事端,那樣的話,就明擺著和好生活過不去,沒有人這麼傻的。”

板牙就是愛衝動,嘴上不饒人,要是來真的,他也不敢。

二人往前走了一會兒,就看見了淮陽軍的後續部隊正在行軍,軍容軍貌好了很多,至少沒人在抱怨了。

可不是麼?沒人喝血了,心裏也不疼了。

繞開軍卒,抄小路到了中軍大帳。

子午營做為尖刀已經悄悄埋伏在了敵人的心髒,隻等著戰鬥打響之後,給敵人有力的一擊。

馮六小子雞賊,不知道在哪裏貓著,反正這些天的鍛煉,已經把一個喜歡抱怨的漢子練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信號彈一響,蒙山就會變成地獄,吳熙不希望事情發展到那個地步,能用和平的方式解決,那樣最好了。

就害怕宋江一根筋,以為手裏有籌碼,不顧一切發動攻擊,那麼這對整個部下都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權利欲望迷住了眼睛,沒有看到背後蘊藏的危險,跟著這樣的主將,活該他們受死。

大帳的位置紮的不對,是在一處山凹裏,躲避災禍是個好去處,但是吳熙不是來享福的,於是命人拆除了帥帳,向前推進兩百米,在一處小山包上重新安營紮寨。

淮陽軍底下也不算是慫包,有明白人,他們覺得新來的將主沒有官架子,和別人打仗的方法也不盡相同。

其他將主都是哪裏安全去哪裏,這位愣是把中軍大帳紮在陣地中間,看樣子是和軍卒共存亡的意思啊。

不知不覺,底下的人都改變了對吳熙的看法,認為他們找到了一個好將主。

當兵的也不算是混吃等死的主,也有希望自己所在的軍隊是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那樣就算是閑聊的時候,都倍有麵子。

拋開麵子問題,人活著就要有希望,整天看不見希望的人,活著也就是個行屍走肉,和死了沒有多大區別。

要說淮陽軍有五萬行屍走肉,吳熙打死都不相信。

這個小山包的正對麵就是雙方選好的戰場,站在這裏正好可以縱觀整個戰局,以便臨場指揮。

淮陽軍副將名叫李子山,是一名久經沙場的戰將,以前在孟洪的手下,沒有多少表現得機會,即便他的思路是對的,也沒有人采納,唯孟洪馬首是瞻。

因為一旦采用了劉子山的建議,容易犯忌諱。

這就是為什麼淮陽軍戰力低下的原因,因為他們把軍營當成是朝堂的爭鬥,爾虞我詐之下,大家想的就不是如何打仗了,而是如何討好領導。

這樣的軍隊能打好仗的話就成了怪事。

劉子山見吳熙就是不一樣,至少軍營裏沒有了那些蠅營狗苟的事情,大家心裏沒了想法,勁自然就會使在一處。

中軍大帳從來都沒有這樣擺放的,幾乎就到了戰場的前沿,如果先頭部隊頂不住的話,將主撤退起來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