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孩兒和板牙回來的時候,牛眼娃正在生悶氣。
一問之下,覺得找到了知己,迅速有了共同語言,叫侍衛搬來酒壇子,做了幾個小菜,哥幾個坐下就開始大倒苦水。
“你們怎麼樣?”牛眼娃問道。
“能怎麼樣?將主不讓將士們衝鋒,白白浪費了一次伏擊戰,要是最後時刻一次衝鋒下去,方貌那個老東西必定會被剁成肉醬,我們也就會少一分危險,也就早一點能結束戰鬥回家,說真的,我有點想家了。”
板牙狠狠的說著,把一杯就狠狠的灌了下去。
牛眼娃很有同感,黑著臉說道:“誰說不是呢?前天的攻城戰,弓弩營一陣亂射,等老子上去的時候,連個活人都沒見到,好不容易看見了一個人,還他娘的是個頭領,想著將主或許有用,就帶回來了,整場戰鬥連刀都沒拔,隻在軍卒身上踢了兩腳而已,這仗打的真沒勁!”
紅孩兒相對比較冷靜,冷酷的人比較客觀,這是真理,更何況他一直在外帶隊,知道攻堅戰的艱苦,對將主這樣做,也很讚成。
牛眼娃和板牙一直在將主身邊做侍衛,直到最近才離開將主獨當一麵,哪裏曉得上位者的用心良苦。
再說了,將主是什麼人他們清楚的很,要是殺死人來,根本就不會給對方就會,尤其是威脅到自己或者是家人的生命安全的時候,他的狠勁會表現得更為淋漓盡致。
“少嘮叨兩句吧,你們現在的心情我能理解,淚氣太重而已,不就是殺不了人,過不了心裏想殺人的癮頭麼?至於把責任強加在將主的身上麼?
讓人死亡有很多種辦法,將主用了簡單有效的辦法,我認為沒什麼不妥,既能殺傷敵人,又能保全自己,這樣不好麼?非要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難道你覺得血呼啦呲的樣子很威風是不是?
你們好好想一想將主為什麼要給我們製造這樣堅固的鎧甲?還不是害怕我們死麼,要不是受到技術和材料的限製,將主恨不得給全軍的人都裝上這樣的鎧甲。
將主用心良苦的在這個亂世想要保住你們的性命,你們倒好,完全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回事。”
紅孩兒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頓悟了,或許是那次和和尚的談話之後吧,這麼小的年紀就背負這麼重的擔子,將主真心不容易啊。
牛眼娃和板牙像是看怪物似的看著紅孩兒,好像看著一個陌生的人,以前他不是這樣的,要是遇到這樣的事,比他們喊叫的還厲害,現在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陌生了。
牛眼娃為了證明紅孩兒就是紅孩兒,還在他的臉上揉來揉去的,生怕這是一個披著人皮麵具的敵人。
確定是紅孩兒本人之後,沉默無語了。
他們已經拉開了不止一個檔次的距離,境界首先就不同了,想問題朝大局考慮,不計較一時的榮辱得失,這是要走上層路線的節奏啊。
就在這時,吳熙出現在營帳內,滿臉黑線的看著他們幾個人,厲聲喝道:“想殺人是不?想體驗那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感覺是不?好,等一下二狗子就回來了,還有馮六馬上也要回來述職,一會兒收拾一下,晚上跟著他們去杭州前線,好好的讓你們體會一下什麼叫慘烈,什麼叫殺人殺的你手軟。”
說完就出了營帳,留下三兄弟麵麵相覷。
營帳的簾子被掀起,漏出一顆腦袋,是將主的侍衛,戰戰兢兢的說道:“將主說了,紅孩兒不用去,統領前鋒營,牛先鋒跟著狗子哥,板牙哥跟著馮六,晚飯後就出發,有可能比這個還早。”
三個人不說話了,默默的喝著酒,各懷心事。
二狗子風塵仆仆的回來了,緊接著是馮六。
二狗子一進來,笑哈哈的坐下來,找了一個杯子就開始喝酒,說自己這次出去多麼的刺激,多麼的驚險,要不是怎麼樣怎麼樣,就怎麼樣怎麼樣了。
說的牛眼娃和板牙無地自容。
“既然你說的那麼刺激,這次出去帶著我吧?”
牛眼娃故意說道。
“那怎麼能行,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這是掉腦袋的活計,你們在前線有火藥彈和弓弩營的掩護,還有盔甲傍身,沒什麼危險,殺敵回來還能喝酒聊天,羨慕死人了。
我可不一樣,一個不經意的失誤就可能斷送了性命,如果情報不準確的話,還有可能連累弟兄們送了性命。
有的時候,潛伏起來沒日沒夜的守著,連上茅房都得憋著,實在憋不住了,就拉在褲襠裏,等到任務結束後再進行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