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誰把你整成這樣的。”王銘眼裏似乎能噴出火焰,他盯著張聖,一字一字說道。
張聖慘笑一聲,把頭輕輕一別,沒有選擇開口,王銘的脾氣他也清楚,但對方怎麼可能是招惹起的人,所以他選擇了沉默,不能陷自己的兄弟於不義當中。
王銘嘴巴一撇,又欲說話,但看到張聖那決絕的表情之後,把頭一轉,看向了張宏武。
“張叔叔,張聖他到底是怎麼變得這樣的,您能說說嗎?”他知道自己的好友脾氣倔擔心自己會來趟這灘渾水,但王銘已經決定這趟渾水不僅要趟,還要在裏麵攪個天翻地覆。
雖然張聖一直在對自己的父親的使眼色,但老人想到自己兒子遭受到的不幸與委屈,還是忍不住了。
“哎,你說聖娃子這是造了什麼孽了...”
“張叔叔,您別急,慢慢說。”王銘上前一步,安慰張宏武道。
老人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正欲開口,卻是被病床上的張聖開口製止。
“爸!您別說了,還是我來吧......”
王銘回頭看了他一眼,發現張聖的眼裏盡是黯淡之色,不禁怒火燒的更旺,以往朝氣蓬勃,胸懷大誌的好友在這一刻看來是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這讓他如何不怒。
張宏生聞言,輕輕咳嗽一聲道:“我出去抽根煙...你們聊。”說著便佝僂著身子走了出去。
“現在可以說了吧,大嘴,到底是誰把你搞成這樣的?”王銘坐在床邊上,神情嚴肅。
“哎,說來話長...”張聖好像不願意回憶起那段讓他羞憤難堪的記憶,臉色都因為極度的憤怒而變得有些許漲紅。
“你不會沾黃賭毒吧?”王銘擔心自己的兄弟,下意識說出內心的想法,要如果真是與這方麵有關,即使是王銘也幫不了他了,這是王銘的底線,這些東西是他最為厭惡的。
“怎麼可能!”張聖嘶啞的反駁,隨後繼續道:“是市委副書記的馬華的兒子,馬騰華。”
王銘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市委書記的名字他是知道的,但他聽說書委書記是C市的衣食父母,兩袖清風,是很多人都誇讚的好領導。
但沒想到他的兒子居然是這種貨色,果然這個社會坑爹的兒子占了不少數。
張聖說到這裏,眼裏露出凶光,但凶光過後卻是深深的無奈。
“銘子,我到現在才總算明白,有權有勢,是真他媽的可以目無王法。”
王銘一邊靜靜地聽著他說話,一邊在拿出了兩個杯子倒了開水,放到旁邊的小桌上。
“哎,不瞞你說,我輟學之後,就去當了兵,兩年退役下來有一筆不多的補助,然後東拚西湊後在我們街的後邊開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酒吧,雖然賺的不多,但生意也還勉強過得去。”
“那不是挺好的嗎?”王銘眉頭一皺,有些納悶,這樣怎麼會惹到那個官二代的呢?
“哎,我也覺得挺好的,但是上個月有一天晚上,酒吧突然來了一群穿著各種名牌,花錢很豪爽的年輕人,他們開始玩的也比較平常,但後來越來居然在大廳嗑起藥來了,我上去阻止他們,沒想到被那帶頭的打了。”
王銘聽到這裏眼裏冷光一閃,嗤笑一聲道:“我想,那個帶頭的人應該就是馬騰華了吧。”
張聖艱難地點了點頭,怒意也是激了起來。
“沒錯,當時我氣不過,便還了手,那個傻逼瘦子肯定不是我的對手啊,我隨便幾下就把他打趴了,當時他旁邊的人都在說我完了,我在氣頭上也沒有管這麼多,他們說了一些威脅我的話之後就帶人走了。”
“可誰知道,到了第二天晚上的時候,一群社會上的人帶著刀具直接闖進酒吧,什麼話也不說,見到我直接上來兩個人對著我連捅了幾刀....”
王銘沉默不語,隻是那扶在床邊的手指已經把深深按了進去,生生把床邊按出了一個凹陷出來。
“我的肺葉被捅了一個窟窿,肚子上還挨了三刀,現在感覺說話都感覺胸口在漏風...疼的厲害。”
張聖說到這裏,臉色已經十分蒼白了,他是忍著很大的痛苦對王銘說這些話,雖然他擔心王銘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可這些委屈憋在他的心裏不說出來,實在是難以咽下這口氣。
“那你沒有報警嗎?”王銘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靜下來道。
聽到“報警”兩字,張聖慘笑了一聲,眼裏的無奈更多。
“怎麼沒有報警,警察以證據不足,監控太過模糊為理由無法展開追捕...而且就在報警的第二天,我的酒吧就被人砸了,第三天就有人拿著不知道哪兒來的欠賬單找我爸還錢,還說要是還不了,就讓我再少一條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