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頭發蓬鬆,宛若一團雜草堆砌在腦袋之上的大叔,正緩緩攪動著麵前杯中的冰塊。
稀疏的胡渣左一片,右一片,像是沒有刮幹淨的磨樣,濃重的黑眼圈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
穿著一身與身材比例極為不符的寬大黑色風衣,這樣的造型,看起來和街上隨處可見的流浪漢相差無幾。
但奇怪的是,在他的周圍,沒有任何玩家。
與其說他的身邊沒有玩家,倒不如說是故意躲避開來。
“有點意思。”他停下手上的動作,眯起眼睛,注視著離他桌子不遠處的王銘。
卷毛——傑斯,便是他的名字,在整個酒館的一層裏都是最為臭名昭著的存在。
因為有傳聞,這個看起來邋裏邋遢的大叔已經到了五星的水平,但不知為何他依舊浸淫在這個新手玩家聚集的一層。
時常裝成世外高人的模樣去哄騙一些不禁世事的新手玩家,通常以收徒或者交易詩史甚至傳說卡牌為由榨幹這些新手。
久而久之,他便成了這一層內玩家唯恐避之不及的毒瘤,但又懼於他這個星級的實力,也沒有低星級玩家敢找他的麻煩。
即使是吃了虧的新人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了吞。
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老子一沒有搶,二沒有騙,還能怪我了?”
對於他這種純屬無賴的行徑,這些低星級的玩家也隻能是敢怒不敢言,畢竟一般來說在這個階段的新人還沒有可靠的靠山,就算加入了公會之類,也不會為了他去得罪一個五星以上的玩家的。
“男人,可是,挑釁不得的生物啊...”
他微微一笑,停下攪動的手來,對著王銘的位置吹了一個口哨。
王銘本來沒有注意到他,但順著這個口哨的聲音看過去的時候,卻是整個人渾身一震。
“卷毛?!”王銘看著這個大叔,眼裏頓時流露出震驚之色。
這個大叔,他記得非常清楚,在他前世的時候,這個看起來憔悴的大叔可是在競技場中掀起來一場血雨腥風。
那是一場玩家之間持續了近兩個星期的超級大戰,就連他也加入了那場戰爭,而這場戰爭一方的領導人,正是這個看來其貌不揚的中年大叔。
在前世的時候他沒有這個運氣見到卷毛,但是他的名字和照片卻是見過無數次,可以說是如雷貫耳。
讓王銘難以置信的是,竟然能在這裏見到那個讓整個競技場都談之色變的超級陰謀家...
“哈哈,你們要說什麼?能加我一個嗎?”大叔將杯子舉在半空之中,衝著王銘晃了晃。
王銘心底冷笑,他可是清楚的很,這個看起來沒有任何惡意的大叔,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殺人惡魔,死於他陰謀的玩家,是一個令人感到驚歎的數字。
“當然。”王銘沉吟片刻之後,對著卷毛淡然一笑。
而卷毛則沒有想到王銘會這麼好說話,原本肚子裏準備了成套的說詞在此刻全都卡住。
“這小子,真的很有意思...”
王銘將徐豔兒與卷毛帶到一處空桌之上,酒館裏的桌子能坐下正好四人,所以也不用擔心位置不夠。
王銘倒也不吝嗇,花了幾十個金幣請了兩人一人一杯上好的佳釀。
“你認識我嗎?”徐豔兒有點迷茫地看了王銘一眼,王銘給她的感覺總是有些奇異。
在她站在王銘的身後時,心裏總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甚至還能感到一絲絲不明顯的危險,但王銘身上又不曾散發出一絲的殺意。
“認識啊。”一旁咕咚咕咚把酒一口氣喝光的卷毛搶在王銘之前開口,眼裏帶有些玩味地瞟了瞟徐豔兒。
而王銘則是微微一笑,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
徐豔兒有些不悅地看了卷毛一眼,暗道這個大叔穿的像個流浪漢就算了,說話也這麼流裏流氣的,引人不喜。
“我每天沒事就在酒館裏,看看身材不錯的女玩家之類的,那腿那腰,嘖嘖...畢竟是珍惜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