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崖上看日出，仿佛在捕捉光線一點一點潰散的痕跡，朝陽的光漸漸出現，漸漸增強，慢慢地王婧微閉上了眼睛。
這裏是德州的齊眉山頂，昨夜與胡敬乘夜上來隻見黑色一片的影子，現在才看清那滿山蔥鬱的植物。
王婧站起身在斷崖處眺望，將大半個德州收入了眼中。離山不遠有一條蜿蜒的河流，叫做浮水河。這條河橫貫了正個德州地域，是這裏的重要水源。灰色城牆內包裹著的是井然有序的建築，而城牆外，則是五穀的新綠。
“婧兒，開心嗎？”一直靜坐在旁的胡敬突然開口問，目光卻並不曾看她，隻望著遠方，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
“恩！”王婧重重地點頭。這是一種很堅定的回答，暗指著她心中的決定。
過了許久，太陽完全升起來了，天氣漸漸炎熱，胡敬站起身，將手伸到王婧麵前說：“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王婧淺淺笑著握住胡敬的手，隨他往山下走。胡敬的眼睛始終望著前方，不曾回頭，所以王婧隻能望著他的側臉，咬住嘴唇，一點一點加重力道。
走到山腳下，即將踏入有人行走的街道時，胡敬緊握住王婧的手突然便鬆開了。雖然早知是如此，心中也作好了準備，但王婧的心還是猛地往下一沉。
胡敬徑直地往前走，生怕被人看出了什麼端倪因此拚命地掩飾著，這花費了他太多的心思以至於無法發現王婧在他身後停頓了許久。
那段路兩人一前一後走得沉重而漫長，終於來到了胡府門前。
敲門，門應聲即開，一老頭出來，說道：“大少爺可回來了，老爺夫人還有椴木小姐都急壞了。”
胡敬麵容沉靜，隻管往裏走，而王婧聽到那句話，臉上是無助的慌張。
接著兩人一起走進了前廳，胡老爺胡夫人、胡堯以及端木小姐都在。此時王婧的身體不禁有些微微地顫抖，她孤獨地站立著，無法抓住誰的手，也無法躲在誰身後。
見他們進來，胡夫人衝上去就給了王婧一耳光，胡敬胡堯同時大叫道：“娘，你幹什麼？”
“你這小丫頭是怎麼服侍少爺的？”胡夫人指著王婧厲聲責問道。
“不關婧兒的事，是我想看日出，便拉了她去。”胡敬辯解著，但聽到他的話胡老爺胡夫人原本慍怒的臉上怒氣更盛了。端木小姐的目光也狐疑地停留在王婧臉上。
王婧低著頭，臉的一側已經紅腫了，她在一旁一言不發，沉默隱忍著。
胡夫人盯著王婧許久，最後說道：“都是你的錯，服侍少爺不周，你給我到暗室去麵壁思過，三天不許吃飯。”
胡敬看了王婧一眼，想了想便沒再生事。
暗室裏固然是極少有光，剛進去時王婧什麼也見不到，但時間稍久，室中的物件都漸漸顯出輪廓來。她平靜地摸了摸自己依舊疼痛的臉，在佛龕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