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醒不來的人(三)(1 / 2)

“別想了,你就是太善良了。”徐倩倩在劉璐耳邊說。她和劉璐一起望向窗外,秋天已經來了好久了,樹葉也漸漸落了一些,但是因為一直沒下雨,所以多數葉子都還掛在樹上,隨著秋風擺動著。這讓徐倩倩想起一年前的那個秋天,高三的她親眼目睹過一場車禍,車禍中死去的男孩的名字是她這輩子都忘不了的名字。那是她的初戀,刻骨銘心且痛苦不堪的一段經曆。

高二那年,徐倩倩交了一個男朋友,那男生眉清目秀,一雙修長的腿襯出他高高的個子。那時候,在高中校園裏還不流行“高富帥”這種詞,女孩子們都稱那個男生為“校草”。像許許多多高中男生那樣,他也愛打籃球。又不同於許許多多平凡長相的男生,他的每場球賽都少不了女生的呐喊助威。那時候,徐倩倩隻是眾多愛慕者之一。徐倩倩可能這輩子都後悔自己為了追求一個男生,在高中會做出那麼瘋狂的舉動。她喜歡他,為了追他,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在學校的操場上準備了一個聲勢浩大的告白:拿著喇叭站在體育場主席台上念她準備的情書!然而這場告白並沒有成功引起那個男生的注意,卻引起了不少女生對她的厭惡。她們討厭徐倩倩,討厭她出的糗,討厭她的瘋狂,討厭她做事不計後果,但是徐倩倩根本不在意這些。她又開展了第二次瘋狂的告白行動,這成為了她這輩子後悔的第一件事。學習優秀的徐倩倩在某個擔任升旗手的早晨,竟然在由她發言的早會上公開表白,她至今都記得那個男生當時看向她的目光,就好像是一個人在崇敬地望向太陽。她知道,那個早晨,全校的師生的目光都彙聚在她身上,有鄙夷的,有厭惡的,也有羨慕的,但那時候的她一點也不後悔。因為她做到了,她成功地吸引了那個男生的注意,讓他成為了她的男友。但這件事背後的犧牲真的挺大的,她在實驗班受到了排擠,老師給她安排在最後一排,教導主任還因為她在升旗早會上犯的錯狠狠地打了她一個耳光。但她當時毫無悔意,盡管那個耳光扇的她當場嘴裏就出了血,她也不知道是牙齦出的,還是什麼地方出的,反正她咽下去了,並且沒跟任何人說。

然而再美好的愛情,都必須接受時間的考驗。她們的初戀,在現在的徐倩倩看來,無疑是幼稚且衝動的。高二升高三的那個暑假,倆人戀情僅有一個月的時候,徐倩倩曾因為看不慣那男生沒有上進心而提出分手,那男生卻不同意,常常糾纏著徐倩倩。徐倩倩那時覺得自己喜歡這個人,或許值得給他一個機會。事實上,她也確實這麼做了。

她還記得,高三那年,她的男朋友每天給她買早飯,晚上送她到校門口,她上體育課的時候會逃課陪著她,那確實是一段快樂的時光,她也記得曾經因為她告白而嘲笑過她的女孩們也將鄙夷的目光轉變為羨慕的目光。沒有哪個有虛榮心的女孩會不羨慕徐倩倩,她們羨慕她帥氣的男友,更羨慕她的瀟灑灑脫,她們嫉妒她敢愛敢恨,也嫉妒她隨性自由。但是沒有哪個人敢想她一樣,如此的決絕果斷,如此的任性妄為。因為高考,是所有人魂牽夢繞的難題,是讓她們妥協於當下的理由,是她們心裏最值得為之奮鬥的事情。而徐倩倩不一樣,她把事情隻分為她認為是對的或者是錯的,一直在努力著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