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丁溪寧的表現和上次徐倩倩建議她去看心理醫生時的表現幾乎一樣,無悲無喜,讓人看不出情緒。
“這是咱們市最好的心理醫院,如果你有需要,並且信不過校心理谘詢室的話,可以去這看看。需要的話,我讓我爸幫你找找人也行,”徐倩倩說完,將心理醫院的一張卡片介紹放在了丁溪寧的桌上,然後便轉身欲回自己的座位。
一直讓人看不出情緒的丁溪寧,在徐倩倩轉身的同時,輕聲對她說了句“謝謝”,然後便收起了卡片。如果說丁溪寧對自己的行為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自從她上了大學,她的心就很少能平靜的下來。死人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而這些人死前都曾與她見過麵。這讓她對自己的生活感到了擔憂。她越是這樣想著越感到害怕,她便走出了寢室,撥通了路雪鬆的電話。丁溪寧自從和路雪鬆和好以來,兩個人見麵的機會不多,但因為丁溪寧經常要協助老師做些工作,身在學生會的路雪鬆自然能給她一些建議,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每當丁溪寧心裏產生困惑的時候,她都想向路雪鬆詢問一下。這件事也不例外。當她完完整整地把李華耀跳樓前曾與她見過麵和他跳樓的事告訴他,並告訴路雪鬆她心理壓力很大,想去看心理醫生時,路雪鬆大吃一驚,他直接隔著電話質問丁溪寧:“丁溪寧,你瘋了吧!那個人的死和你什麼關係都沒有!”
丁溪寧沒想到路雪鬆的反應會這麼大,但是僅僅過了一會兒,她就理解了路雪鬆,畢竟,每個人都會覺得這事跟她沒關係,但是她心理壓力大絕不是因為死了一個李華耀,還有很多事,隻不過李華耀作為一個切入點勾起了她所有的怪異想法。但此刻的丁溪寧卻不知道如何與路雪鬆說清這些。
“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奇怪……但是這種情況不是一天兩天了,是長久以來的……”丁溪寧一遍說著,一遍開始回想這種想法是從何時萌生的。或許是她一踏入這所大學便有了,或許是第一次前往警局的路上,或許是第一次暈倒時感受不到自己生命的跡象的時候,或許是……許許多多的或許一直壓在丁溪寧的心頭,隻有當她身邊有陪伴她的人時,她才能得以暫時地解放自己。她曾經以為學習可以麻醉自己,但她失敗了,當她想起那些錯綜複雜的事情,她無心學習;她曾經以為工作可以麻痹自己,但她同樣失敗了,當工作中遇到一點點和往日相似的事情,那種相似的恐懼感和壓迫感就會逼近她,壓得她喘不過氣;她曾經以為友誼可以戰勝一切孤獨,但是現在獨自思考著的丁溪寧明白,就像鬧鍾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那樣,友誼帶來的流於表麵的快樂遠不能驅散她心中的黑暗和陰霾。
“我沒有將誰的死歸咎於我,我隻是發現自己的恐懼發自我自己的內心。”丁溪寧想向衝著她咆哮的路雪鬆解釋著。但是路雪鬆卻對她要去看心理醫生的事情依舊表示不理解。在丁溪寧嚐試解釋無果後,她慢慢平靜下來,對著路雪鬆堅定而輕巧地說:“我不是來谘詢你的意見的,我已經做了決定了,我這個電話,隻是為了告訴你我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