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個月就這樣過去了。丁溪寧足不出戶的日子也就這樣持續了一個月。自從有了神秘人的東西,丁溪寧雖然沒怎麼用,但是每次用的時候,都感覺到輕微的放鬆,但也不是什麼明顯的反應,尤其是隨著她越來越多的使用,這種感覺也越來越輕微了。她便也不太在意了。反而讓她在意的是,本來一個人在寢室獨處的日子,這兩日突然便多出了一個人。明珠常常跟她一樣呆在寢室。平日裏不多見的明珠,竟然和丁溪寧一樣宅在寢室,這讓丁溪寧不可理解。如果僅僅是丁溪寧不理解的話,到不會讓她感到不舒服,真正讓丁溪寧感到厭煩的是明珠總會出現在她的眼前,並且不常待在她床鋪上的簾子裏,而是經常在地上走來走去。獨處慣了的人,冷不防被人攪亂了生活的節奏,總會有些不情願。
“你能不能不老是在地上走來走去的,我看著心煩。”在某一天的下午,丁溪寧又見到明珠在寢室來回晃悠,不悅地說道。此刻的丁溪寧,正在想著她小說的情節,自從上次拿了神秘人給的藥以後,她的小說已經很久沒有進展了。一方麵是因為她自己確實沒有思路,另一方麵,她和神秘人溝通的時候遠比她自己在那臆想各種各樣的故事要舒心得多。日子本已經痛苦不堪了,她隻想做點能讓自己感到快樂的事情,並不想強迫自己。今天她好不容易靜下心來在桌子前寫一點東西,卻被明珠在寢室過道上來回走而攪得心神不寧。
“我心也煩……”明珠是個有話直說的人,在聽到丁溪寧的話後,並沒有想著道歉,而是朝著丁溪寧抱怨道。但她隻抱怨了一句,然後目光對上丁溪寧不悅的目光,立刻就閉了嘴。
丁溪寧正想再說明珠兩句,畢竟,明珠這樣在寢室來回晃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種情形已經持續四天了。但丁溪寧還沒有說出口,明珠的電話便響了,她便慌慌張張地接起電話,並且走到了走廊裏打去了。
明珠的這個舉動在丁溪寧看來也挺奇怪的,一個從前在寢室總好耀武揚威的人,現在竟然連接電話都怕打擾丁溪寧……丁溪寧這樣想著,倒也不再生剛才明珠打擾她的氣了,畢竟,她的這個室友脾氣有些暴躁,也不像是輕易服軟的人,而這次又怕影響丁溪寧而到外麵接電話,足以看出她的誠意。
氣氛終於安靜下來,丁溪寧又打開筆記本,想要繼續寫著她想好的故事,可就當她將手指放上鍵盤的時候,一種落寞感忽然襲來。這種感情,是經受過焦慮症或者是抑鬱症都常有的感情表現,這幾個月來,丁溪寧也經常會發生這種狀況,尤其是在她接受了神秘人所謂的“毒藥”之後。當這種負麵情感襲來的時候,丁溪寧隻覺得渾身乏力,甚至不止該向何處躲閃,她絲毫沒有力氣是自己戰勝這樣的狀態。她緩慢的操作著,將神秘人給她的東西拿了出來滴了一些在空氣加濕器中,然後打開了空氣加濕器的開關。一股熟悉的味道鋪麵而來,這種味道雖然並不好聞,但是丁溪寧已經聞習慣了,她甚至會在聞到這種味道時感到安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丁溪寧感覺自己的狀態也漸漸好起來。她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筋骨,長期宅在寢室的人總會覺得身體有些僵直和酸澀。這些感覺在別人看來可能會對自己的身體感到擔心,但是丁溪寧卻有些變態地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可以讓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還活著。她站起身來,走出了寢室,準備去上個廁所。在經過窗台的拐角處,丁溪寧看到了在樓梯口來回徘徊著,用手捂著電話話筒的明珠,她竟然還在打電話。丁溪寧並沒有在意,而是兀自去了廁所。
當她回來的時候,一陣風從窗口吹向走廊,將剛從洗手間走出來的丁溪寧吹得打了一個寒顫。冬天已經悄無聲息地來了,丁溪寧站在窗口往下看,那個閉塞的拐角並不能看出冬天的痕跡,但是地上少有的幾棵草也已經枯了。她又望遠方看去,一幢幢樓早擋住了她的視線。她說不上來自己有什麼樣的感受,此時隻想趕快逃離回寢室,這個邪門的窗戶口,讓她絲毫感覺不到活人所有的生機,她在心裏暗暗咒罵著,想要快步走回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