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固的元力屏障,顯然無法隔絕對方的探查。對方的實力,可想而知。
老者青衫飄飄,麵容清臒,一臉的出塵之色,正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葉淳風和葉無涯見到這青衫老者,慌忙站起身來,躬身行禮道:“白石先生!”
當年落雲宗遭到仇家的暗算,葉淳風和葉無涯同時身重奇毒,幾乎喪命。便在此時,一位青衫老者突然出現在落雲宗,出手暫時壓製了兩人的傷勢。這位老者,便是這位白石先生。
白石先生自稱來自蕭州,雲遊至此,因與二人有些緣分,這才出手相助。不過這奇毒毒性霸道,縱然是他亦是無法根除。
這種奇毒雖然被暫時壓製,然而痛苦卻幾乎讓人無法忍受。就仿若是每時每刻都有千萬隻螞蟻一起啃噬五髒六腑一般,那種痛疼根本難以言說。
父子二人幾乎崩潰絕望,這時白石先生又卜了一卦,稱卦象上說二人命不該絕,將來必有毒性解除的時刻,且明確指出了解毒的日期。
當日父子二人將信將疑,隻不過是當做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罷了,現在回頭來看,此人的卜卦真的是靈的可怕!
河洛術數之學,本就是大陸上玄奧的學問。能夠精擅此道的,無不是世間的大能者。當年的卦象應驗,葉家父子對於這位白石先生自然是無比的敬畏了。所以見到此人出現,都連忙起身行禮。
“淳風兄不必如此,自家兄弟,何必見外。”白石先生笑吟吟的走了過來,清臒的臉上滿是笑意,令人有如沐春風之感,“無涯賢侄,你本是灑脫之人,當年在我麵前可沒有如此拘謹。難不成這許多年不見,便不認我這個叔叔了不成?還是說吝嗇碧清泉的十年陳,不願請叔叔我喝上一杯?”
他這一番話說來,葉家父子都是大感意外。
當年二人受此人救命之恩,感激自然是有的,不過當年的白石先生高高在上,向來不假人辭色,何曾有過這般和藹可親的態度?至於與葉淳風稱兄道弟,在葉無涯麵前自居叔叔,更是從來未曾有過的。
二人皆是機變極快之人,對視一眼,都知道白石先生乃是刻意拉近與自己的關係。對方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加上本身的身份地位極高,能夠這般放下架子結交自己,不管出於什麼目的,自己都不能拒人於千裏之外。
葉淳風豪爽一笑道:“既然大哥如此說,小弟就不客氣了。無涯,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請你白石叔叔坐下喝上一杯?”
“白石叔叔,快請上座。”葉無涯微笑道,“這麼多年不見,侄兒也是想你得緊呢!救命之恩,至死不忘,今日一定要多敬叔叔幾杯!”
“哈哈,好!好孩子。”白石先生點了點頭,與葉淳風相視大笑,直接坐了下來。
……
“這一杯,兄弟敬你。”葉淳風笑著拿起酒壺,滿滿斟了一杯烈酒,“白石大哥,大恩不言謝。若非是你當年相助,我父子二人早就化作地底寒灰了,又哪裏能活到今日!”
白石先生微微一笑,舉杯一飲而盡。
“白石叔叔,當年的卦象,今日真的應驗了。叔叔在術數之學上的神通,小侄真心佩服。叔叔乃真的世外高人,人中龍鳳。今日能夠再次一睹尊顏,小侄幸何如之!且請飲了此杯,為叔叔壽!”葉無涯站起身來,端起一杯烈酒恭敬道。
“好孩子!”白石先生讚賞的一笑,端起酒杯再次幹了……
……
他放下架子刻意結交,葉家父子又心存感激,氣氛自然是越來越融洽,很快便有了一番多年故知喜相逢的氛圍。
“《易》者,易也。易者,變化也。術數之學,乃是對於未來之事的一種預測,本來就是難說必然靈驗的。未來之事每時每刻都在變化,任何一個關鍵的因素改變,都會改變最終的結果。所以這卜卦之事,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白石先生說著,慢慢放下酒杯,目光落在了葉淳風的身上。
“現在看來,關於二位中毒一事,關鍵因素並未改變,所以當年這一卦,終於於今日靈驗。這其中固然有冥冥之中的天意,也和二位乃至落雲宗氣運未絕有關。”
“盡人事而聽天命,此乃堂堂之道。若是二位這些年來什麼也不做,安坐在落雲峰上,等待這機緣到來,毒性自動解開,恐怕等來的不會是這般結果,而隻能是毒發身亡了。”
“淳風老弟,這些年來,想來你定然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吧?”
葉淳風搖了搖頭道:“大哥,淳風不過是個尋常之人,關於這件事情,其實並未做什麼努力,一切皆是順其自然而已。當然我二人並未因為此事而變得消沉,這許多年來,唯一可稱道的,也就是一直不改本心,活得足夠努力而已。”
“不改本心,努力活著,這亦可稱之為盡人事聽天命了。”白石先生點了點頭,笑道,“淳風,你和無涯賢侄都非常人,偏生是生在這蠻荒之域。若是能夠生在蕭州,定然不會是現在的這般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