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在這樣危險的時刻,明明彭震出來的話,帶著明確的訣別的意思,可是我卻覺得很靜。Ww W COM不僅是周遭的環境很靜,甚至於連我的內心,都出奇的安靜。
這份安靜令人安穩,輕輕的喘息,甚至覺得我跟他的呼吸相聞都是如此的美好。
其實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心裏像是漲滿了溫水,滿漲著、溫暖著。
“我走,你怎麼辦?”
白海瑤原本是想殺人的,想法雖然瘋狂,卻也不難理解,一輩子的求而不得,聚集在心中,到底能迸出多少的能量,我們誰也無法估量。
現在她能改變主意,無非是為了錢,如果按彭震的,所有的股份都在我名下,如果我走了留下彭震,那麼白海瑤得不到想要的,魚死網破,會做出什麼來,可想而知。
很怪的,我們明明身處在一個黑暗的房間裏,可是我還是能看到彭震鬢角旁閃光的白,這些是他從來沒有的,他總是精力充沛,看起來熱火般的,讓人忘記了他的歲數。他已經三十多了,不是二十歲的毛頭子,並不很年輕了。
讓我怎麼能安心獨自離開,而留下他呢。
彭震伸手摸上我的臉,很輕很輕的手法,是那麼的珍視,他用鼻尖挨著我的臉,情人呢喃般的:“我這輩子錯事做過很多,可我從沒後悔過,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們娘倆,我對不住你們。安氏的股份我早已經全部秘密轉移到你名下,這件事情就是許豎負責的,你找到他,其他的一切都不用管。聽我的話,等會如果有機會,你就走,別回頭,別在乎我,回去之後什麼都不要問,也不用你操心,直管明帶著heaven去米國,別在回來!”
“彭震”我心裏覺得不安,卻又不出來到底是為什麼,彭震這話的意思,似乎是為了讓我離開白海瑤的控製,可是又不像是完全如此。
憑他的性格,本不該因為一個區區的白海瑤就膽怯。
更何況,是讓帶著heaven走。
彭震伸手抱緊了我,語氣裏帶著他對自己全部的否定,“我這一生,沒什麼能做的好的,做彭家的兒孫,我不夠孝順聽話,作為兄弟,我當年沒有保護好弟弟,後來沒有照顧好戰友的妹妹。作為愛人,我辜負了你的深情。還有父親。”在這裏彭震沉默了一陣才:“別告訴heaven我是誰,到此,我也隻是他的彭震,跟金戈、羅彌他們都一樣,隻是一個尋常的熟人。我注定做不成一個好父親了,我不希望孩子恨我。”
他越,我心裏的不安越重。
這都是什麼話。
我顧不上許多,緊緊的抱住彭震的腰,“別了!你別了。”
他似乎在總結自己的一生,又更像是在臨終的遺言,我其實對白海瑤並不怕的,這可能是我對金戈他們的能力有了解,總歸他們是會來救我們的。
彭震按理根本沒必要把話的這麼絕對。
而且他哪裏是他口中的那麼差勁。
他已經盡力做到最好,為家族爭得榮光,當年參軍,他是至今被金戈他們提起都滿臉仰慕的軍王,現在做商人更是如日中,無人不側目。為了家族他曾經連自己的感情都能暫且放下,失去了自己最最渴望的一切。
這樣的人,真的無法他對家族沒有盡到責任。
至於我,自私的想,當然他對我有很多的錯處,可我既然選擇了他,就要跟他同甘共苦的,在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也是這樣做的。當年離開,我悲慟欲絕去了半條命,他又好到哪裏去了。那時候他外公剛剛離世,他接手安氏本已經焦頭爛額,身邊還有安女士這樣完全分不清好壞的母親要照顧,家裏的拖累更是一層又一層。那同樣是他最艱難的時刻,但我卻離開了他。
我們之間,早已經不清誰欠了誰,誰對不起誰。
最後是孩子,葉高馳私下裏已經跟我過,還在在國內的那兩年,是彭震養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