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暗的電影院裏,銀幕上正上演著浪漫的故事,我坐在她的身邊,感覺是那麼幸福。
她的手,悄悄伸過來,碰到我的手,像觸電的感覺……我的手心裏,有了一隻帶著她的體溫的青李子。
黑暗中,我偷偷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的臉紅了。
那個青李子,真好吃,我永遠忘不了那種酸澀的味道。
鄭雪梅,你現在還好嗎?每次想起她,都想流淚。
“孟濤,我們找座坐下吧。”大慶在一旁說。
我從回憶中驚醒,大慶問:“幾排幾號?”
我說:“14排6號。”
大慶說:“可我還沒有票啊。”
我四處看了看,說:“看來用不著買票了。”
我們走過去,大慶用手電照著座排號,很容易就找到了,我對這裏還是很熟悉的。
14排6號,是相當不錯的位置了,離銀幕前後不遠不近,左右不偏不倚。
我和大慶坐下來,這座位,這扶手,我都是多麼熟悉,連天棚上吊燈的樣子我都清清楚楚的記得。
我仿佛又看到了她——鄭雪梅,那天,她的座位就在我的身邊,她衝我微微一笑,那部電影,那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變得多麼不同啊。
原來,我對她所有的回憶,都和這個電影院息息相關,這裏,寫著我那一段不可磨滅的回憶。
所以我不知怎地,又轉回到這個老電影院。
“孟濤,我覺得不對勁,快到點兒了,連個人都沒有。”大慶看著表說。
大慶的話,打斷我的深思。
我四處看著,果然看不到有人,不過,在遠處黑暗的地方,仿佛有人坐著,隻是看不清楚。
我們正在心疑不定的時候,銀幕上忽然出現了亮光。
一道光束,從二樓上的放映窗口射出來,啊,電影開演了。
我馬上就被電影吸引過去,不再懷疑什麼。而且好象聽到大門響,一定是有觀眾進來,隻是,看電影的人太少,偌大的影院,才這麼幾個人。
看來,這部老片子的拷貝被磨得有些花了,銀幕上現出許多疵點,不過,還好,越往後演質量越好,我漸漸地進到劇情中。
看著這電影,讓我有一種幸福感,好象又坐在八十年代的電影院裏,坐在她的身邊。
這是老版的譯製片,應該是上譯的,當年看的外國電影全是譯製過來的,是電影譯製廠費了心血進行配音製作的,最好的譯製片廠就是上海和長春兩個譯製片廠,能看到這兩個廠的譯製片,是一種享受。
真的,現在的譯製片就差太多了,口型都對不上,那種虛假做作的聲音簡直讓人不可忍受,所以我寧可看字幕片。
不是我不想看配音譯製片,是因為聽不到那種動聽的聲音了。
那已經是一種藝術了,那種風格,帶著一種不隨歲月而改變的優良傳統
在八十年代,好的電影經常會重映,給人重新欣賞的機會,好的電影,重映多少次都有人看。
可是,在滄桑的二十年後,我才又有機會欣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