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曉靜寄居校舍(1 / 2)

佛曾言:慎勿視女色,亦莫共言語。若與語者,正心思念:我為沙門,處於濁世,當如蓮華,不為泥汙。想其老者為母,長者如姊,少者如妹,稚者如子……

佛又言:人從愛欲生憂,從憂生怖。若離於愛,何憂何怖?

春花自得知女兒曉靜被那畜生劉麻糟蹋,跪在灶台前不停的禱告著……

眾生皆雲:“佛法無邊!”可憐的是,在喬曉靜受那畜生劉麻欺辱的時候,佛卻沒有顯示出其威力,並未向喬曉靜伸出援助之手。

神經錯亂、情緒失控的喬曉靜不停向前跑著,手中的衣物時不時會丟棄在地上,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顧及不到所攜之物丟失,隻是不顧一切向前跑著。

從小到大,喬曉靜離家最遠的地方就是後來上的學校,除此之外,她幾乎哪兒都沒去過。從家到學校這條道是她最為熟悉的,她走了無數次,這次也不例外,她從家衝出來,想都沒想便朝著學校方向瘋跑而來。

一路上,這喬曉靜披頭散發,狼狽不堪。

“曉靜,”學校的嚴校長在大門口看到了一個蓬頭垢麵、窘迫至極的女孩子,細看發現時喬曉靜,著實驚愕,急切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窘迫成這個樣子?”

隻見這喬曉靜頭發如同被狂風吹亂的幹草,橫七豎八懸浮在頭頂上,眼神呆滯且渙散,漫不經心看著前方,被風吹皴了的臉上還留著兩行淚痕,這淚痕被沾著塵土,就像塗了兩道顏料一樣,整個形象比逃難歸來差不了多少。

喬曉靜似乎並未聽到嚴校長的言語,身體不停的哆嗦著,一隻手提著出門臨時捎帶的衣物,另一隻手緊緊攥著衣襟,略微往下拽了拽,身上的土就會往地上掉。

這嚴校長來自於大都市上海人,個子不高且微胖,中等個子,留著典型的紳士小胡須,至於為什麼會來到這窮鄉僻壤當起了教書匠說法頗多,但有三種說法相對比較靠譜:

其一是這位昔日上海灘的知識分子曾在某軍閥頭目的帳下當幕僚,一度深受主子的夫人賞識和器重,背著主子在私下有很多小動作,超出了不應該有的界度,軍閥頭目得知這小子不老實,欲將其剁成肉醬,礙於自己在軍界的臉麵,便令其滾蛋到再也見不著的地方,故而這家夥為了保命才來到了這處窮鄉僻壤之地。

另一種說法是他曾經有段令人羨慕的家庭生活,愛人是國民政府高官的女兒,憑借這一特殊背景,在大上海高校從事教育工作,然自己就像小丫鬟一樣,一直生活在這一背景的陰影之中,疲於應付,勉強維係著自己與愛人及愛人的家人之間那種非常微妙的關係。

後來這家夥有了自己的孩子,原本以為孩子會成為他與愛人之間的紐帶,沒想到自從有了孩子,他的愛人就不再正眼看他,孤寂的生活讓他失去了理智,後來竟然與自己的一個學生發生了越軌行為,致使其懷孕,這種事情被他愛人家知道了,豈能與之善罷甘休?

他愛人家人利用權勢對其群追猛打,讓他徹底身敗名裂,沒法再生活在上海地界,心灰意冷的他一氣之下便選擇了這窮鄉僻壤。

最後一種說法是這嚴校長曾經犯下了命案,在上海灘待不下去了,顛沛流離到了這裏。

不管哪種說法更接近事實,但這幾種說法都有共同之處,那就是這嚴校長確實是來自大上海的知識分子,確實存在著一段不光彩的過去。

看到自己的學生落魄如斯,知趣的嚴校長沒有再過問什麼,將喬曉靜攙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連忙招呼其坐定,待其定了定神,呼吸變得勻稱了一些,神情不再像之前那麼迷茫了,才又勸其放下了手中的東西。

這嚴校長一邊看著喬曉靜,一邊來到了門後麵的掛衣架旁,拎起暖壺往白瓷臉盆裏倒了一些水,伸手試了試水溫,很貼心的將水溫調劑適度,讓喬曉靜過去洗了洗臉。

待喬曉靜洗完臉,這嚴校長又從靠牆的花瓶中取出來一支雞毛撣子,從頭至腳、前後左右給喬靜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總之,經過嚴校長一番簡單的拾掇,喬曉靜的情緒平緩了很多,又恢複了年輕人的神色,眼神蒼茫,但這無法遮掩她內心深處的滄桑之感。

這時的校園因為還未到開學的時候,顯得格外的幽靜,如果這位大上海的知識分子有家的話,也許這所學校也將會是鐵將軍把門。

“那你就暫時住下吧?反正這麼大的一個學校現在就我一個人,住的地方倒是空出了很多。”嚴校長看著一聲不啃的喬曉靜,試探著做出了安排。

“我住自己的宿舍。”喬曉靜聲音恍惚,顯然還沒有從自己悲戚的情緒中出來。

“這樣也行,”嚴校長和藹的說道,“反正到處都是空房子,吃飯嘛,先跟我一塊吃,跟正常上學時候一樣的時間,到時候你來就行了。放心,來這兒了,就跟在家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