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個兒從鬼子身邊逃脫,原本想躲藏在廢棄的木料廠內,待鬼子尋他不著離開,便回豆腐坊去,他覺得喬曉靜和阿紫應該回來了,應該在豆腐坊等他。
可惜的是那幾個鬼子並未放棄,他們發覺上了大個兒的當,一路開槍追趕,子彈時不時落在大個兒身邊,大個兒無法躲藏起來,隻得一路狂奔,力爭擺脫鬼子的追擊。
就連大個兒自己也沒有想到,鬼子竟會窮追不舍,當他離開木料廠跑上大街的時候,隱約看到從前方跑來了別的鬼子,很顯然這是他身後鬼子的槍聲招引來的,時值半夜,各家各戶早已戶門緊縮,這使得他可以選擇逃脫的路線越來越少。
其實豆腐坊是個好的去處,那裏的躲藏條件不用多說,可大個兒心裏清楚,若是回返豆腐坊,很有可能暴露了豆腐坊這個秘密基地,同時還要搭上包括老婦人、翠玉、大誌他們的性命,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做的事情,哪怕隻是靠近豆腐坊也不可。
大個兒回頭看去,二三十米之外是一條由鬼子和漢奸組成的長隊,如同重大節日民間舞動的長龍,而他便是那舞龍之人,他向何處,那條長龍便向何處,雖然他與那條長龍之間有一定的間隙和距離,可鬼子和漢奸緊追不舍,子彈聲和吆喝聲此起彼伏,並未給他伺機離開的機會,再說鬼子和漢奸越來越多,而且還不知道有多少鬼子和漢奸正在湧來。
無奈之際,大個兒隻能見路就跑,見彎就拐,也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總之到了後半夜的時候他竟然跑到了城門口附近。
大個兒看到頂端掛著一盞大燈,有氣無力地泛著黃光,能夠照亮的地方並不大,城門邊上僅有兩個值守,光線暗淡,無法確定此二人是鬼子還是漢奸,也無法看清他們是睡是醒,更無法看到他們手中到底是何種武器……
眼見身後的鬼子和漢奸馬上趕到,左右又沒有道路可走,大個兒不敢想太多,更不敢有所猶豫,他知道當下隻能往前走,不管結果如何,後退或徘徊隻有死路一條。
於是,大個兒疾步向城門跑去,幸運之神又一次眷顧了他---當他懷揣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到城下的時候,那兩個值守之人竟然靠牆睡著了,鼾聲雷動,大個兒不敢有所遲疑,跑到巨大的城門跟前,取下了門閂,隨著一聲沉重的“咯吱”響,大個兒衝出了城去。
隻聽得“嗖嗖嗖”的子彈飛了過來,擊中城牆和城門發出“哢裏哢嚓”的聲響,大個兒不敢回頭,徑直向前走跑,夜色沉沉,不多時便來到了城外的那片樹林旁,他對這片林子太熟悉了,曾多次躲避鬼子追擊於其中,這一次他跟過去一樣,鑽進了林子之中。
那兩個沉睡的值守被槍聲驚醒過來,慌亂之中如同無頭蒼蠅一樣亂撞著,兩人不解地歎道:“怎麼啦?這是怎麼啦?難道八路軍打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人呢?”就在這兩個漢奸打算倉皇逃竄之際,追趕大個兒的鬼子和漢奸們已經來到了城門口,看到值守之人驚慌失措,其中一個手握指揮刀的鬼子怒吼到。
“太君,”兩個值守渾身顫抖,眼睛迷離,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其中一人怯怯地說道,“太君息怒,不知道您問的是什麼人?”
“八嘎!”那個鬼子軍官,左手拄著指揮刀,刀尖插在地上,掄起右手,狠狠地扇了那個問話的漢奸一巴掌,並吼道,“剛才那個跑過來的人呢?說,說話!”
那個挨打的漢奸捂著臉,吞吞吐吐言道:“沒,沒有人啊!”
“是的,太君,的確沒有人。”另一個值守的漢奸也認為沒有人從此門逃走。
鬼子軍官氣得差點就要爆炸了,抬起手來,正要給這個撒謊不眨眼的家夥一耳光,卻被一個匆匆跑過來的鬼子打斷了,隻見此人對鬼子軍官“嘰裏呱啦”說了幾句,而後便退出了人群,那鬼子軍官歪著腦袋朝沒有關嚴的城門瞥了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冰冷的殺氣。
“八嘎,”待那鬼子軍官再次將目光落在守護城門的兩個漢奸身上的時候,他雙手緊緊握住了指揮刀的刀柄,瞪著這兩個漢奸並斥道,“你們兩個來此是守護城門的,不是來睡覺的,玩忽職守,工作懈怠,欺騙了我大日本皇軍,壞了皇軍的大事,要你們何用?”
話音剛落,隻見鬼子軍官指揮刀一揮,一道寒光掠過,其中一個負責守護城門的漢奸便倒在了地上,另一個漢奸撲通跪在了地上,邊磕頭邊作揖,欲求鬼子饒命,那鬼子軍官的指揮刀卻從他的後心插了進去,倒在地上的兩個漢奸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