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海將旁邊的毛毯給他父親蓋上,想讓他父親多睡一會,而寧天雖然現在心力身軀早已不行了,但本能的反映還是有的,他緩慢睜開了眼眸望著寧海笑著說道:“海兒,你回來了!”
寧天看到眼眶紅潤淚水都留了出來,歎了口氣,手指顫抖著想要撫摸寧海的臉龐,寧海蹲了下來將他父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莫言歎了口氣後說道:“這次逆天之術是老爺發動的,老爺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令他已經提前進入到年邁了!”
寧海閉上眼眸歎了口氣後說道:“父親,您這又是何必呢,你知道我不在乎功名利,您都已經享受了這麼多年的霸主了,難道就不能拱手讓給別人麼?我們一起找個小山村安居下來不去管這些事不就好了麼?這些權勢真的就這麼重要麼?讓你連性命都不管不顧,何苦呢!”
寧天聲音滄桑的笑了笑說道:“我知道如果放棄這些,我們就可以安然無恙,可是那又於苟活有什麼區別呢,我苦了一輩子了,辛苦打下這一切不就是為了讓你以後不至於揍我的老路麼?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受我這樣的苦,這是一個當父親的責任,等你以後當了父親你就理解我了,孩子,我已經盡力了!”
寧海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可是您知道我並不喜歡這些,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您也不想以後我有了孩子後,要跟他說我成功的來源是繼承了我父親的家業把,您拚出來了自己的人生,可是我還沒有!”
寧天撫摸著他的腦袋笑道:“你是我兒子,我怎麼能夠不懂你,你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我都知道,可是給你和不給你又是我的事情了,以後的路就要靠你自己去走了,你終於可以自由了,寧家以後就是你的了,如果你不喜歡就把他解散,一切全都隨你了,我之所以拚命保下寧家,是希望寧家能成為你最後一道保護傘,能夠替你當下一劫難,這對我來說,這麼多年的辛苦就全都值得了!”
房間內三個人的心情都很複雜,三個人即是自私的,又不是,他們都是在按照自己想做的方式去表達自己,或許表達的方式不同,可是終究走到了一起,可是終究還是能夠坐下來好好的聊聊!
莫言抹了把眼淚後笑著說道:“我去給你們做點拿手好菜,飯店的東西應該早就吃夠了把,今天我給你們做點家常便飯!”
寧天微微點了點頭,揮手示意莫言去吧,寧海蹲在寧天的身邊歎了口氣後說道:“還有一年的時間麼?這一年您有什麼打算,我希望您這一年的時間不要再為我做任何事了,這也是我做兒子的最後的請求!”
寧天鬆開了他,躺在了沙發上艱難的坐起來一些,雙手交疊望著天花板,卻仿佛是望著遠方一般,他歎了口氣後笑道:“你能這麼想我真的很欣慰,這一年我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度過我剩下的時光,這麼多年了,從你母親去世後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在這城市生活,每天都要活的提心吊膽的,人到達了高處後心裏反倒是不踏實,總是害怕自己得到的這一切像是泡沫一樣消失掉,所以總是小心翼翼的守護者,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驕傲的把這一切都交給你!”
寧海歎了口氣後說道:“您給我了您認為最好的,也是您一輩子拚來的,而我這個做兒子的卻很不負責任,甚至還幫著我的朋友想辦法對付您,您怪我麼?”
寧天揉了揉他的腦袋後笑著說道:“傻孩子說什麼呢,孩子做錯了什麼事終究都是自己的孩子,要怪也隻能怪自己教導五方,是我沒有給你樹立起一個好榜樣,從來沒有教你好的東西,不過我支持你的做法,我要是你我也會這麼做,其實我覺的你做的挺對的,因為你順從自己的內心,沒有因為我是你父親,沒有因為我們是寧家,你就變得驕傲放縱,反倒是為人正直,這是我的幸運!”
寧天猶豫後淡笑著說道:“其實,你的朋友林川楓是個不錯的人,可惜我和他注定不是一個陣營的人,可惜沒有機會了,不然真的應該請他吃頓飯好好感謝感謝他,是他把我的孩子變得這麼好,不像是我這個父親,總是自以為是的認為,我覺得好的東西你也應該這麼認為,所以我連自己的兒子關係都沒能處理好!”
寧海緊握著寧天蒼老的手腕,眼眸凝重的望著寧天說道:“爸,您後悔麼?”
寧天大笑了起來,隨後感歎道:“我做事從來都不會覺得後悔,我已經達到了我想要的一切了,這就是我追求的目標,如果真說後悔,那就是沒有機會看到你達到自己的目標了!”
寧海眼淚順著眼眶流淌了下來,他捧著寧天的手輕聲說道:“這個世界遠遠要比我想象的複雜,這一年的時間讓我陪著您把,長著大我都沒有怎麼陪過您,總不能在您這最後的時光還讓您孤身一個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