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開壇祭符的工序頗為複雜,設壇之人還必須得有一定道行才行,而且更為關鍵的是,具體方法在《陰陽玄術》上麵並沒有相應記載,因此我和賤賤無論如何也是沒法弄了,這事又不能去問黃一仙,所以隻能是拿未經開光的紙符先湊合著用,我倆想著反正隻是練練手而已,應該不至於碰到什麼厲害玩意,對付普通的汙穢之物這些紙符差不多也夠用了。
弄到了紙符,還得弄件像樣的法器才行,道家法器眾多,有旗、幡、劍、尺、印、鍾、塔、令牌、如意、拂塵等等,而其中最為常見也最為有效的法器,便是桃木劍。
桃者乃是五木之精,亦被稱作“仙木”、“降龍木”“鬼怵木”,其性屬陽,故有辟邪鎮宅的作用,若是選用上百年的老桃木製作而成的桃木劍,那便是十分厲害的上等法器,而且桃木劍還有一個好處,即使不經過開光,也能照樣當作法器使用,因為桃木本身所蘊含的純陽精氣,便能驅邪馭鬼。
我和賤賤商量了一番,覺得弄其它的法器不容易,但弄把桃木劍應該不難,因為我們這地方盛產桃木,許多人家的屋前院後便栽種有桃樹。
不過,並非什麼桃木都能用來製作桃木劍,最少得生長了二十年以上的桃樹才行,而且,製作桃木劍最好的材料是比較少見的苦桃樹,苦桃樹俗稱毛桃樹,結出來的桃子又小又苦澀,根本沒法吃,一般沒有誰家裏會種,因此也就隻有在野外才能得見,而且即便是在野外,要找到一棵二十年以上的苦桃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和賤賤每天放學之後,便在縣城裏四處轉悠,不過轉悠了大半個月,也沒能找到一棵合適的苦桃樹,正當我倆準備放棄使用苦桃木製作桃木劍的時候,這天住在城郊的牛胖子忽然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大堆的毛桃,他弄這些毛桃自然不是為了吃,而是為了取桃核,桃核可以用來加工成飾品,城裏有商販收購,十個一毛五分錢。
就在牛胖子拿著一塊磚頭敲桃核的時候,那一大堆的毛桃引起了我和賤賤的注意。
“牛胖子!這麼一大堆毛桃你是從哪兒摘來的?”
“城南郊外有個廢棄的土地廟,那兒有棵好大的毛桃樹。”牛胖子頭也沒抬一下。
我和賤賤一聽,立馬都來了精神,“真的!?快說說看,在哪兒?”
縣城是一座沿河而建的古老縣城,有著好幾百年的曆史,整體呈南北走向,南北各立了一座建於民國年間的大牌坊,通常被人們稱作南門與北門,黃一仙的家就在北門邊上,而由北門到南門有六七裏地,因此我和賤賤城南去得少,城南郊區更是幾乎沒有去過,對那兒並不熟悉。
牛胖子正埋頭認真地敲著桃核,哪有工夫搭理我們,他漫不經心地答道:“出了南門,不用走多遠就到啦。”
“喂!你別敲了!說清楚點兒,究竟在哪兒呢!”我一把拽住牛胖子的衣領,把他給拖了起來。
牛胖子嚇了一跳:“老……老大,你……你幹嘛……”
因為我讀書比較晚,在班上年齡最大,而且個兒也比較高,所以班上的同學一般都叫我宇哥或是老大,牛胖子更是不用說了,他可是正兒八經拜我做老大的。
“你先告訴我那個土地廟在哪兒,待會我和賤賤一塊兒幫你砸桃核!”我說道。
牛胖子思維比較遲鈍,先是愣了一陣,才笑著說道:“老大你說的啊,待會可得幫我!”
“我啥時候騙過你了,快說!”我迫不及待地說道。
牛胖子歪著脖子想了一會,說道:“出了南門,往左拐……不,不!往右拐……等等!老大,哪邊是右?”牛胖子一向左右不分,上體育課可沒少挨訓。
“我X,你就別分左右了!直接畫吧!”賤賤抓起旁邊課桌上的白紙和圓珠筆,遞給了牛胖子。
牛胖子接過紙筆,立刻便趴在課桌上很認真地畫了起來。
牛胖子的學習成績不咋地,在班上一向都排在倒數前十,各門功課包括體育在內,常常都是不及格,不過,唯獨畫畫他卻每次都能拿優秀,用教繪畫的老師的話說,他對線條與框架有著驚人的天賦。
牛胖子畫得很認真,過了沒一會兒,一張地形圖便畫好了。
我和賤賤湊上前一看,居然連南門的大牌坊也畫了出來,還真像那麼回事,由圖上看,牛胖子所說的那座土地廟就在城南郊區的東側,一處靠近河邊的地方,出了南門之後第一個岔路口往左拐,再走沒多遠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