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臭小子,咋這麼冒失呢!”翟伯笑道。
我驚魂未定地站穩了身子,抬頭一看是翟伯,立刻說道:“師叔找你呢!”
“我知道!”翟伯似乎早已有所預料,他抬頭挺胸跨進了書房,隨手關上了房門。
出於好奇,我壯著膽子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聽聽他倆會說些啥,然而奇怪的是卻並沒有聽到任何說話的聲音,正納悶著這房間的隔音效果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好,門卻忽然被打開了,把我給嚇了一大跳。
猛一抬頭,看到的是翟伯那張皺皺巴巴的老臉,他用旱煙杆在我腦門上輕輕一敲,笑盈盈地說道:“臭小子,還在這兒呆著幹嘛呢,幫我看鋪子去!”
未等我開口答應,黃一仙在屋內扯著嗓子罵道:“臭小子是不是又皮癢癢了,還不快滾!”
我隻覺背脊一陣發涼,嚇得飛也似地逃下了樓。
獨自一人坐在鋪子裏,我百無聊賴地啃著瓜子,腦子裏一直惦記著城南土地廟的事,黃一仙說我們砍倒那棵毛桃樹是闖下大禍,這麼說來,牛胖子講的那個關於土地廟的傳聞便是真的了。也就意味著,在那座土地廟的地下,埋著一塊十分邪乎的黑石頭!那麼,昨天晚上賤賤中邪,會不會跟這塊邪乎石頭有關呢?……
我正思索著,忽然有人走進了鋪子,開口便問:“黃大師在嗎?”
我抬頭一瞧,是個中年漢子,看他那一臉愁容的模樣,似乎是遇到了什麼著急事。
“你等等!”我走進院子衝著樓上大聲喊道:“師叔,有人找!”
“說我沒空!”
我心頭一怔,也不敢多問,轉身回到鋪子裏,對中年漢子說道:“師叔他現在沒空,你改天再來吧!”
中年漢子卻並未離去,而是說道:“你告訴黃大師,就說南門的李長水找他,城南土地廟出事了!”
我一聽跟城南土地廟有關,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趕忙又跑回院子,扯著嗓子喊:“師叔!是南門的李長水找你,要跟你說城南土地廟的事。”
不一會兒,黃一仙從書房裏走了出來,急匆匆地下了樓,直奔鋪子裏,我也跟著走了進去。一般來說,黃一仙絕不會當著我和賤賤的麵說那些邪乎之事,但這次或許是壓根沒注意到我,倒是並沒有讓我回避。
“出什麼事了?”黃一仙開門見山地問道。
“唉,不知道哪個天殺的,把當年馬道長種的那棵鎮邪的毛桃樹給砍了,昨天晚上村子裏便有人撞邪了。”
黃一仙一聽,立刻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瞪得我心裏一陣發慌,不過他倒也沒說我什麼,反而轉頭對中年漢子說道:“當年我就說過,種桃樹鎮邪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你們不信,偏要信那江湖術士的話!說說吧,究竟出什麼事了。”
中年漢子趕忙向黃一仙講述了起來:“村裏有個年輕小夥子,在外麵打牌打到半夜,回家路過那座土地廟,忽然聽到有人叫他,扭頭一看,借著月光看到土地廟旁站了一個人,由於天色太暗,也看不清楚是誰,他就走了過去。走近之後,那個人影卻忽然不見了,他正覺得奇怪,無意之中踹到了一團黑乎乎毛茸茸的玩意,他低頭一看,竟然是隻死貓!他當時就嚇懵了,趕緊逃回了家裏。回去之後跟他媳婦說了這事,她媳婦開始還不相信,說他是打牌打得太久,產生幻覺了,誰知今天早上,這小子忽然起病,發高燒,全身冒虛汗,還一直胡言亂語,講的什麼完全聽不懂。他家裏人把他送去醫院,打了點滴也不見絲毫好轉,反而病情愈發嚴重了。他爹覺得這事蹊蹺,就來找我,我去那座土地廟一看,居然連毛桃樹都被砍倒了,就估摸著隻怕是出了事,所以趕緊來找您!”
黃一仙皺了皺眉頭,問道:“你剛才說那小子曾經踹到過一隻死貓?”
中年漢子點了點頭:“是的,我去看的時候,那隻死貓還在那兒,是一隻體型碩大的黑貓,死狀極慘,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我微微一愣,立刻聯想到了昨天晚上撲到賤賤身上的那隻大黑貓,居然已經慘死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黃一仙他眉頭緊鎖,神色顯得越來越凝重,在沉吟良久之後,才若有所思地說道:“黑貓乃是能夠驅邪的靈性動物,若是連黑貓都被那玩意給整死了,恐怕……”剛說到這,他忽然意識到了我的存在,猛地扭過頭來,瞪著我嚷道:“你小子怎麼還在這兒站著!滾回房裏去!”
我就這麼被從鋪子裏趕了出來,他們再聊些什麼,就完全不知了,隻知道大約過了十幾分鍾之後,黃一仙匆匆回了一趟房間,拿起他平日裏外出常常背著的那個旅行背包,便跟著那位叫李長水的中年漢子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