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沒有月光,桔園裏幾乎是一團漆黑,好在畜生帶了一個手電筒,隻是電量似乎有些不足,燈光略顯暗淡。借著昏黃的手電光,我們便開始動手摘起桔子來。
我們四個一邊摘一邊吃,還別說,這黃土嶺的桔子真不是一般的甜,而且水分又足,比起學校旁邊水果店賣的可要好吃得多。不一會兒工夫,我們便都吃了個半飽,拿來的塑料袋也裝得滿滿的。
畜生看了看手表,說:“咱該回去了吧,不然待會等其他人都下晚自習回了宿舍,翻牆就不方便了。”
我看了一眼裝滿桔子的塑料袋,點了點頭:“嗯,走吧,等吃完這些再說。”
我們正準備原路返回,三兒卻忽然說道:“老大,我想撒尿。”
我扭頭瞪了他一眼:“就你事多,憋一會兒,等回了寢室再尿!”
“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畜生笑著調侃。
三兒捂著小腹,說:“可我憋不住啦,剛才桔子吃太多了。”
麥子也被勾起了尿意:“老大,聽三兒這麼一說,我也想撒尿了。”
正所謂人有三急,我無奈地擺了擺手:“那趕緊吧!”
三兒立刻把褲子拉鏈一拉,就在我們旁邊尿了起來,麥子卻比較講究,他不好意思當著我們的麵撒,獨自一人往一旁走去。
“你撒個尿跑那麼遠幹嘛?”我在後麵喊道。
“當著你們麵我尿不出……啊!” 麥子一句話還沒說完,忽然發出了一聲慘叫,並同時傳來了一陣土石滑墜的聲音。
“咋了!麥子?”我趕忙問。然而卻沒聽到麥子回應。
“不好,麥子怕是摔著了,快過去看看!”
我們仨趕忙跑了過去,畜生拿手電筒一照,發現地麵上居然出現了一道寬約半米,長約兩三米的裂縫,看樣子,似乎是前幾天下雨形成的地麵塌陷,裂縫下麵,一側是近乎垂直的陡坡,另一側則好像是一個空洞,不用說,麥子準是掉進這條裂縫裏去了。
畜生拿手電往裂縫裏照了照,但由於手電光太過暗淡,再加上裂縫內很深,並沒能看到麥子。也不知他現在是啥情況,我們仨都急得不行。
“麥子!……麥子!……”我衝著裂縫內連喊了幾聲。
過了沒一會兒,傳來了麥子的回應:“我……我在下麵呢。”
還好,這小子沒摔死,我趕忙追問:“你現在咋樣?還能動彈嗎?”
“我左手好像骨折了,動……動不了,老大,你們趕緊想想辦法,救……救我出去!”麥子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回答,言語之中透露出一絲驚慌。
“老大,現在該怎麼辦?”三兒急得要哭了。
畜生建議:“老大,這坑好像蠻深的,要不咱還是報警吧。”
我搖了搖頭,說:“不能報警,報了警學校就知道了,我們幾個肯定都得受處分,弄不好還會被開除!咱想辦法把他弄上來。”
“可這麼深,咋把他弄上來呢?”
我沉吟了片刻,忽然想到,前不久班上搞拔河比賽,用過的繩子還在我那兒,倒是正好能夠派上用場,於是立刻轉頭對三兒說:“三兒,在我床底下有一捆麻繩,你快去拿過來。”
“哎!哎!我這就去!”三兒趕緊往寢室方向跑。
“麥子,你別害怕,我們待會就救你上來。”我一邊安慰麥子,一邊從畜生手裏拿過手電,把手伸進裂縫內往裏邊照。
照了好一陣,才終於看到了一團蜷曲著的人影,不用說,肯定就是麥子!這家夥的身體似乎在微微顫抖,也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下邊太過陰冷的緣故,從他所處的位置來看,離地麵足有五六米高,這麼高摔下去,他居然隻是傷到了手,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三兒很快拿著一捆麻繩跑了回來,沒想到這小子平日裏慢慢吞吞的,今天倒是賊快。來回翻兩次牆,還得上下三樓,總共居然用了不到五分鍾。
我從三兒手裏接過麻繩,將麻繩的一頭綁在旁邊一棵桔樹根部粗壯的樹幹上,另一頭則扔進了裂縫內,並對麥子說:“你把繩子係在身上,我們把你給拉上來。”
“好!好!”麥子的語氣顯得有些激動。不過,在他拿到了繩子那頭之後,卻很快又泄氣了:“老大,我一隻手動不了,沒……沒法係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