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眼陳身旁不遠處,便是那條巨型蜈蚣,但現在似乎已經沒有動靜了,我再仔細一瞧,這才發現在蜈蚣的腦袋上方,有一道近半尺長的大口子,大量綠色的體液由口子裏流淌了出來,看這情形,這怪物恐怕是已經死了。一條幾乎快要成精了的巨型蜈蚣,竟然被人給活活殺死,由此可見對方定是一位身手不凡的武功高手。
我又看了一眼鬼眼陳,他時不時地呻吟幾聲,表情顯得十分痛苦,我趕忙上前,將壓在他身上的書桌抬到一旁,把他扶坐起來,急切地問道:“陳伯,你怎麼樣?”
鬼眼陳麵如死灰,他緩緩抬起頭來。看了看我,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艱難地說道:“你……你怎麼來了……”
我見他身體十分虛弱,顯然是遭受了重創,而且這症狀,我立刻便想到了有可能是怎麼回事,我顧不得回答他,趕忙將他的上衣解開,果然不出所料,在他的左胸口上,赫然印著一個黑掌印!
又是摧心掌!
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摧心掌的厲害了,即使是文青山這樣的高手,挨了一掌之後過了大半個月也沒能緩過勁來。如今鬼眼陳左胸挨了一掌,隻怕是凶多吉少。
我的心裏急得不行,想要立刻幫鬼眼陳處理,但身上又沒帶治傷的藥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是好。
我正著急,鬼眼陳抬手指了指書桌左邊的屜子,斷斷續續地說:“抽……抽屜裏有個鐵盒子,你……你幫我拿出來,那裏麵有……有藥……”
我一聽,趕忙拉開抽屜,隻見裏麵擺放著一個鏽跡斑斑的鐵製月餅盒,鐵盒已經被打開了,裏麵亂七八糟地裝了不少東西,還散發出一股子黴味。
我手忙腳亂地在鐵盒子裏翻了翻,很快便發現了幾顆直徑約摸一公分左右、呈棕褐色的藥丸。我取出藥丸拿到鬼眼陳麵前,問道:“陳伯,這是不是治傷的藥?”
鬼眼陳點了點頭。
我將藥丸放到鼻子前聞了聞,除了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以外,還聞到了一股子黴味。我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這藥丸都生黴了,還有療效麼?
我看了一眼鬼眼陳,他的神情顯得極其痛苦,眼下情況緊急,我也顧不得這藥丸究竟還有沒有效了,趕緊將藥丸遞到了他的嘴邊。
他緩緩張開嘴唇,將藥丸吞入了腹中。
原本我並未抱多大希望,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不過半個多小時過後,鬼眼陳原本蒼白的的臉上竟然有了一絲血色,說話也平緩了許多。我再替他把了把脈,竟然已經恢複了許多。
這讓我震驚不已,我看了看手裏還剩下的幾顆藥丸,好奇地問道:“陳伯您這是什麼藥?都發黴了居然還有這麼好的療效!”
鬼眼陳喘著粗氣回答說:“都已經幾十年了,不發黴才怪。說出來你肯定不信,這玩意,其實並不是人吃的。”
“不是人吃的?難道是獸藥?”
鬼眼陳嘴角擠出一絲笑容:“嗬嗬,石宇兄弟可真會開玩笑,畜生用的藥,我能收藏幾十年?我也不瞞你,這藥丸,乃是冥藥!”
我不由得微微一怔:“冥藥是什麼意思?”
“嘿嘿,這玩意可是好東西,吃了這個,就算你半隻腳跨進了鬼門關,閻王爺也會把你給放回來!”
我不禁愈加好奇了,還想再問些什麼,外麵忽然傳來了一陣警笛聲。
我這才想起來,我剛才給文青山打過電話,他說會叫上羅劍一塊趕來,想必是他們到了。
鬼眼陳聽到警笛聲,臉色微微一變,神色緊張地說道:“警察怎麼來了?”他畢竟是躲藏了幾十年的“逃犯”,對警察有著一種莫名的恐懼心理。
我趕忙解釋說:“陳伯您別擔心,警察是我叫來的!”
“你叫警察來幹什麼!”鬼眼陳立刻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但他畢竟還沒有完全恢複,雙腿使不上勁,剛站直了身體,腳下一軟,又坐了下去,我擔心他摔倒,趕忙將他扶住。
鬼眼陳長歎了口氣,仰頭道:“罷了,我這把老骨頭逃避了三十年,現在也是時候該麵對了。”說到這,他轉頭對我說道:“你下去把他們帶上來吧。”
我點了點頭,將他扶坐好之後,便走出了房間。
我下了樓,朝大廳內望了一眼,辛誌傑和那青麵大漢還躺在那兒,不過已經完全沒有了動靜,甚至連掙紮都沒掙紮一下。
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辛誌傑倒還好說,畢竟被我傷到了要害,不能動彈倒也在情理之中,但那青麵大漢不過挨了我幾拳而已,怎麼會傷得這麼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