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桑一邊攪拌,一邊揉捏,沒一會兒工夫,便揉捏出了一團約摸巴掌大小、呈深黃色的糌粑來。我原本以為這隻是半成品而已,卻沒想到,他竟然直接便往嘴巴裏塞。
我和賤賤以及董曉丹完全被震住了,而董教授和海胡子卻蠻不在乎,也學著巴桑開始製作糌粑。
我見巴桑吃得津津有味,不禁暗忖:這酥油茶雖然不怎麼好聞,但和糌粑麵和在一塊,味道或許不至於太差。既然來了,怎麼也得嚐嚐味道,於是我也跟著揉捏起糌粑麵來,不過在揉捏之前,我還是找董曉丹拿了一張餐巾紙擦了擦滿是灰塵的雙手,要是像巴桑那樣,我可下不了口。
糌粑很快便捏好了,我先拿到鼻子前聞了聞,依然有一股難聞的怪味道,我屏住呼吸,輕輕地咬了一口,卻沒想到味道倒是還不錯。
賤賤見我已經下口了,在一旁小聲問道:“哥,味道咋樣?”
我衝他點了點頭:“這糌粑還行,比想象中好吃!”聽我這麼一說,賤賤和董曉丹也都跟著揉捏起糌粑麵來。
吃了糌粑並喝了半碗酥油茶之後,我發現體力似乎恢複了不少,其他人也和我有同樣的感覺。
董教授跟我們解釋說,酥油茶能夠緩解高原反應,這也是為什麼長期服用酥油茶的藏民並不會發生高原反應的緣故。
聽他這麼一說,我對酥油茶頓增了幾分好感。
在我們吃著糌粑、喝著酥油茶的工夫,巴桑已經跟強巴大叔聊開了,不過他倆說得都是藏語,我們也不知道他倆究竟是在聊些啥。
聊了一會兒之後,巴桑對我們說道:“強巴大叔說,紮西多吉去多瑪寺了,前些日子因為一場小型地震,形成的山體滑坡導致多瑪寺發生了垮塌,村裏許多壯年勞動力都去多瑪寺幫忙了,我這夥計是身殘心不殘,雖然瘸了一條腿,可精神頭十足,非要跟著去湊熱鬧。”
董教授微微一怔,趕忙追問道:“多瑪寺發生了垮塌?那卓瑪上師沒什麼事吧?”
巴桑立刻轉過頭去用藏語問強巴大叔,強巴大叔嘀咕了一大串,巴桑聽完之後,轉過頭來對大家說:“卓瑪上師沒事,事發的時候正值半夜,寺院內一座側殿發生了垮塌,而寺裏的僧人當時都在後房休息,所以並沒有發生人員傷亡,不過整座寺院損毀得比較嚴重,而且多瑪寺地勢險要,修好估計得花點時間。”
聽說卓瑪上師沒事,董教授鬆了口氣。
我們正聊著,屋門外忽然傳來了那條藏獒無比雄渾的吠叫聲。強巴大叔臉色微微一變,立刻站起身來,二話沒說,迅速走到門口,拿起掛在門旁的長管獵槍便衝出了門外。
我們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也趕忙起身,跟著強巴大叔走出了屋。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借著射出屋外的昏黃燈光,也就能看見方圓數丈範圍內的情形,稍遠一點的地方便基本上看不見了。
那條體型碩大的藏獒衝著一個方向不斷地吠叫著,但我們順著那個方向望去,卻又什麼也沒瞧見。
為了能夠看得更遠一點,我從背包裏取出一支強光手電,往那個方向一照,卻還是什麼都沒有。
我正納悶,忽然一道白色的影子從手電光之間一穿而過,速度極快,我並未能看清楚是什麼東西,董曉丹嚇得大叫了一聲,我也是心頭一緊,趕忙將手伸到腰間握住龍牙,並壓低聲音問道:“剛才是什麼東西?”
文青山低聲說:“我看好像是個人,應該還穿著羊毛襖子!”
海胡子轉頭對巴桑說:“兄弟,你問問強巴大叔,會是什麼人?”
他話音剛落,未等巴桑開口,強巴大叔用有些生硬的漢語緩緩說道:“是弱郎。”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大家都沒想到強巴大叔居然會說漢語。
董教授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忙問:“強巴大叔,您剛剛說什麼?”
強巴大叔轉過頭來,又對大家說了一遍:“是弱郎!”
我先是愣了片刻,忽然想到剛才董教授告訴過我們弱郎是指什麼,不禁驚道:“難道是說有行屍在這附近活動?”大家頓時都變得緊張了起來,董曉丹立刻躲到了我身後,並用手緊緊地拉著我的衣服。
不過大家拿手電往四周照了半天,卻沒能再發現剛才那道黑影,也不知那玩意兒是躲起來了,還是已經溜走了。
強巴大叔見藏獒已經停止了吠叫,說了一句藏語之後,便轉身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