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仙一邊數落著賤賤,一邊將塞在馬道長嘴裏的臭襪子取出來扔在了地上。
賤賤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趕忙上前解開了綁在馬道長身上的繩索,而在賤賤解繩索的時候,黃一仙還不時叮囑他動作小點兒,似乎生怕不小心把馬道長吵醒了似的。
我不禁覺得有些驚訝,開口問道:“師叔,你不打算把他叫醒了麼?”
“我看他脈象平和,應該已無大礙,就讓他睡會兒也無妨。”話說到這,黃一仙又話鋒一轉:“不過我可得把話說清楚,我還是不相信那鬼道士,除非馬道長能安然無事!”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裏頓時鬆了口氣。
我們幾個在洞內足足等了近五個小時之後,馬道長才終於清醒了過來,因為擔心他再傷人,黃一仙特意囑咐我們將斷成兩截的龍雲劍以及地上的碎石塊全都收開了,並且我們幾個都做好了隨時將他按住的準備。
然而馬道長卻並沒有如我們所預料的那樣,有任何過激的舉動,他朝我們掃了一眼,瞧見黃一仙,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黃師傅?你怎麼會在這兒?”他一翻身坐了起來,又看了看四周,發現是在山洞內,不禁愈加疑惑了:“我怎麼會躺在這兒呢?”
黃一仙哈哈笑道:“看來馬道長你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黃師傅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馬道長說到這,又瞧見了站在後麵的年輕道士:“清風,你怎麼也在這兒,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年輕道士戰戰兢兢地走上前來,說道:“師父,您真不記得發生什麼事了麼?”
馬道長搖了搖頭,他似乎有些頭疼,伸手在太陽穴上揉了揉。
這時文青山在一旁問道:“不知馬道長可記得今日是幾月幾日?”
馬道長想了一會,說:“今日是二月初三。”
我們一聽,立刻便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馬道長的記憶還停留在十幾天前,因為今天已經是農曆二月十七了。
當黃一仙將情況告訴了馬道長之後,他震驚地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遭到陰邪之氣的侵襲,而且竟然還用劍刺傷了人。而當我們將那已經斷成兩截的龍雲劍交還給他的時候,他更是無比震驚,他有些不敢相信,傳承了幾百年的鎮館之寶竟然已經斷成了兩截。
在捧著斷劍端詳了好一陣之後,他忽然失聲痛哭了起來。龍雲劍畢竟是白龍觀的鎮館之寶,如今卻被毀了,他自然難以抑製住自己的情緒。
鑒於他的情緒不穩定,而且他的神智似乎也尚未完全恢複,我們也並沒有多問什麼,見天色已晚,我們便帶著他離開了山洞,回到了觀裏。
當晚,我們便在觀裏住了下來,道觀的空房間倒是有不少,之前領我們去那山洞的年輕道士告訴我們,自從馬道長性情大變後,觀裏很多道士都下山去了,而且來觀裏拜祭的村民也少了許多,所以就空出了不少房間來。
在徐茂榮家的時候,我是和賤賤、牛胖子三個人擠在一張床上睡,這倆家夥的鼾聲簡直就是此起彼伏,搞得我一整晚都沒怎麼睡踏實,現在一人一間房都綽綽有餘,總算可以踏踏實實地睡上一覺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後,我們剛用完早餐,昨天那位年輕道士便過來叫我們,他說馬道長請我們過去一趟,經曆過昨天的事,我發現年輕道士看我的眼神當中似乎藏著一絲畏懼之色。不過倒也正常,仍誰見到我把無塵子召喚出來,恐怕都難以保持淡定。要是有心髒病的話,搞不好還會嚇出毛病來。
我不禁暗暗在心裏告誡自己,今後一定不能當著外人的麵召喚無塵子。
由於文青山昨天被刺傷了內髒,雖然傷勢已無大礙,但畢竟尚未痊愈,於是他便留在屋內休息,而牛胖子也留下來照顧他,我和黃一仙以及賤賤則跟著年輕道士來到了一座光線有些暗淡的大殿內。
殿內,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香火味,在大殿正中央,供奉著三尊近丈餘的塑像,乃是道家三清祖師,而在三尊塑像正前,擺放著一張條形案桌,案桌上擺放著一個很大的銅製香爐,香爐內,插著一支差不多得有兩米來高,碗口粗細的巨香,而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道士正背對著我們,在向三清祖師磕頭。
雖然我與馬道長剛剛認識,但我還是很快便認了出來,正在磕頭的就是他!看來他一定是因為自己被邪氣侵體而感到不安,故而才會給三清祖師燒這麼高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