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祭壇乃是一個巨大的圓形鍾乳石台,也不知是天然形成還是人力所為,十分平整光滑。
一層淡淡的紅色煙霧和著血光籠罩其上,祭壇四周到處插滿了繪滿妖魔鬼怪形象的各色旗幡。
祭壇正中豎立了一根數丈高的旗杆,其上高高懸掛著一麵金色鑲邊的黑色旗幡,那幡反麵繡著“血魔幡”三個血紅大字,正麵卻是繡了一個血色魔王頭像,看上去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活過來一般。
秦三定睛細看那幡上魔王,冷不丁打了一個冷戰。
原來那幡上魔王頂盔摜甲,肋生雙翅,渾身血紅,雙目漆黑,頭上長著一對尖尖的牛角,口中突出數顆尖利的牙齒,長著長長鋒利指甲的巨手上握著一把巨大鐵叉,隨著旗幡的飄動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形貌煞是嚇人。
方琰上了祭壇,便即輕聲吩咐秦三等人道:“你等三人,切記要牢牢跟在我身後,否則如果掉進血池或者觸發了什麼要命的陣法禁製,就別怪我沒來救你,因為我也救不了你。”
說完,她便款款向那血魔幡下走去。
秦三與紫瞳二人知道此處非同小可,哪敢離開她半分,立刻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隨身侍立。
那血魔幡下,早已端坐了數十個身份非凡的魔教中人,個個不是魔教教主,便是教中元老,除了少數幾個長相十分妖魅的女子之外,個個不是陰森恐怖,就是凶神惡煞,十分嚇人。
那百毒教的薛長老赫然也在其中,他還稍微算是有點人樣的人之一。
“喲,聖姑妹妹,你不是不喜人多嗎?什麼時候又收了兩個跟班的?”四人來到幡下,一個衣著暴露,形容妖嬈的女人立刻扭動著她那水蛇細腰,起身攔在秦三身前。
她伸出嫩藕般雪白的手臂纏住秦三的脖子,突然伸出血紅的舌頭在他臉上舔了一下,嬌聲浪笑道:“嗬嗬,這個小弟弟雖然不算帥,但筋強體壯,血氣旺盛,而且還是童子之身,足以抵得一、二十個普通男子,真是難得啊!要不妹妹你把他送給我,我換十個精壯帥哥給你,怎麼樣?”
“呃。”秦三被她嚇了一跳,用力掙脫她的手臂,飛快地躲到方琰身後。
紫瞳一雙大眼睛斜瞟著他,嘴角微翹,似乎在譏笑他豔福不淺。
那女人卻不管秦三願不願意,手臂忽然變長,拐了個彎仍要來拿他。
方琰雖然性格淡雅,但是自小在這魔教之中長大,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見那女人還要伸手來抓,一把拉過秦三擋在身後,對那女人冷冷道:“魅姬,你要童男那邊多的是,不要打我隨從的主意。”
那女人調笑歸調笑,修為也比方琰高過許多,但攝於方琰背後的勢力,卻也不敢對方琰過分用強。
她當下收了長臂,衝秦三拋了個媚眼,腆著臉咯咯浪笑道:“聖姑妹妹,你是黃花大閨女,又不想用,何必放在那裏浪費呢?”
方琰早受不了她那淫浪氣質,一手拽著秦三,走到當中位置坐下,吩咐他道:“向三,就站在我旁邊,不要亂跑,免得遭了某些老巫婆的毒手。”
“哈哈,聖姑此言差亦,魅姬正值青春年華,怎麼會是老妖婆呢?”這時,旁邊一個高達丈餘、手持巨大戰斧、身穿黑色戰甲的粗壯魔修大聲笑道:“她今年才486歲,正是如狼似虎之年呢。”
“死暴熊,休笑老娘,老娘比你還年輕一百多歲呢。”那魅姬回了自己座位,一雙桃花眼滴溜溜亂轉,就是不離秦三左右,嘴裏卻對那粗壯魔修不依不饒。
那魔修倒是不以為杵,依然哈哈大笑著跟她調笑道:“算了吧,你再年輕也年輕不過人家十幾歲的少年郎,再說那是人家聖姑身邊的人,何必自討沒趣呢?要是寂寞了,空虛了,可以隨時來找你熊哥哥啊,我那大門隨時都會為你洞開的。哈哈……”
這時,旁邊一個黑袍籠罩了全身的鬼修陰惻惻地桀桀怪笑道:“熊處士,人家魅姬喜歡的是小白臉,不是老黑臉,你這幾百年來禍害了多少女子,哪裏還有元陽采補?沒事撒泡尿照照自己,別白日做夢了。”
“靠,老子臉是黑,總比有些人臉都不敢露出來要好……”那粗壯魔修原來號熊處士,見那鬼修插話,不由氣哼哼地回他,刺激他的神經道。
那鬼修聞言,頓時全身上下黑氣直冒,黑袍之下雙眼灼灼生出一對幽幽碧綠光芒,祭壇上頓時陰風慘慘,血霧彌漫,大小旗幡一起隨風擺動起來。
“呀,想動手麼?”那熊處士倒也不怵他,雙手一拍座椅,蹭地站起身來,身體忽然暴漲一個大圈,變成三、四丈高大,渾身上下長滿黑毛,根根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