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郎猶豫著,不肯打電話。
於是,我好心勸他道:“江同學,今天這頓打,你們是肯定逃不掉的。你想啊,你再找四個人來一起挨打,打到你身上的次數,不就少點嗎?”
經我這麼一點撥,聰明的江同學立刻開竅了,他掏出手機,嘰裏咕嚕講了一通日語。我們70個人分散開來,裝作是路上的行人,等著另外四隻鱉入甕。
很快,四隻鱉來了。
於是,我們70個人重新圍好包圍圈,七隻日本鱉在圈裏動都不敢動,隻盼著早點打完,可以去醫院報到。
他們的想法沒錯——70個人打7個人,不去醫院,是不可能的。
但我們中國人沒有他們想得那麼卑鄙——70個人裏麵,有69個人,是不動手的。
我說了,我們隻圍,但是不打。
動手的,隻有一個人——南尼。
我也說了,我們之所以要等十天,就是為了讓南尼親自動手。
南尼慢慢走向江一郎等七人,他們七人跪在地上,等待著未知的命運。
南尼先是一人拳打腳踢了一番,告訴他們,這是替保潔工大叔打的。
然後,除了江一郎,南尼又賞了他們一人一頓老拳,告訴他們,這是懲罰他們跟著江一郎來鬧事打人。
然後,他叫這六個小鬼子快點滾蛋。
待六個小鬼子屁滾尿流地逃走之後,隻剩下可憐的江一郎同學了。
他跪在地上,已經被打了一頓,所以鼻青臉腫的。但是他不敢動,也不敢出聲,隻是不停地發抖。
哎……這就是差距啊,和真正的硬漢南尼相比,其實你很脆弱。
南尼掄起沒打石膏的右手,一拳接一拳,重重地打在江一郎身上。江一郎的身體跟著南尼的拳頭跳著勁舞團,別提多帶勁了。
南尼打完,長舒了一口氣,才對已經跪都跪不穩的江一郎道:“這頓打,是還給你的。十天前你們一共打了我203拳,我記得清清楚楚,剛才我一拳都沒有多打你的,我也希望你記清楚,日後不要再來找我的麻煩。否則,下次不止會有70個兄弟,說不定是700個了。你也知道的,我們中國,就是人多。”
江一郎嘴唇不知道在哪一拳的時候破了,現在血正沿著下巴滴下來。他已經非常虛弱了,我懷疑他都聽不清南尼在說什麼,隻是不住地點頭,再點頭。
事已至此,再打下去就不地道了。所以,我對木木使了個顏色,讓他替我們挨個謝謝來賓,然後安排大夥散場走人。
小軍打了電話給夏夢,讓她來一趟,然後陪著她一起送江一郎去醫院。
我們管打,也管治。打你,是你該打。治你,是因為該打的打過了,恩怨一筆勾銷,你傷了,我們送你去醫院。
恩怨分明,我覺得,這才是真君子。
南尼今天打得痛快,本來準備走人了。可轉念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走到江一郎身邊,輕輕拍了他四下臉,說道:“這四下,是替劉美眉還你的。反正我也不喜歡他,算是便宜你了。”
就在此時,夏夢臉上掛著淚趕了過來。
“一郎!”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江一郎身邊,吃力地將他扶起來。
“八嘎,八嘎八嘎!你這個蠢女人,怎麼才來!哎喲,你這頭母豬,你就不會輕點嘛!?快,快送我去醫院。哎喲……”江一郎見來得人是夏夢,馬上就威風起來。
我心裏真恨不能把這孫子再暴打一頓,可……師出無名,哥忍了。
在與夏夢擦肩而過的瞬間,我察覺到了,她看我的眼神裏,沒有怨恨。
而更讓我開心的是,她看江一郎的眼神裏,已沒有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