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章 男女有別(1 / 1)

“澹台,等了你好久,還以為你不回來了。”重姒笑意盈盈的看向朝她走來的澹台覺,他的身後跟著兩個人,皆是被麵紗覆蓋住了整張臉,能被人看見的,隻有微微露出一條縫的雙眼。

澹台覺笑笑,收回自己的思緒,沒有回答重姒的話語,而是直接對身後的人下發命令:“你去幫阿姒看看,她今日腿突然不能站起,甚至於失去了知覺。”

唐紀景跟在澹台覺身後,朝著重姒看去,他聽說過她的傳說,那個巧笑倩兮躺在床上的人,讓人一眼看去如沐春風,可實際上,那個人心如蛇蠍,不,她比蛇蠍還狠,她是沒有心的。

作為他們布局中的棋子,他幾乎從主上救起她的那一瞬,他就開始監視她,短短三天,就能讓一國之君對她奉若神明,這樣的人,雖然恐怖,可若是能掌握,卻絕對是一柄利器,於是,他勸主上接近她,那她成為一把無往不利的利刃,可現在這把刀,似乎將劍尖——對準了他們!

側首微微點頭:“是,主上。”

麵上恭敬的上前,即使臉被完全的掩映在麵具之下,他也不忘做出最完美的表情,甚至於連眼中都帶著微微的敬意,將絲巾從袖中抽出,他對著重姒輕聲道:“勞煩阿姒姑娘將手伸出。”

重姒朝著他微微勾唇,將手從被子中伸了出來,她可不信,有人可以治好她親自下手‘廢了’的腿,她可是直接將金針打進腿中的,隻有親手觸碰她的腿,一寸一寸的摸過,才有可能發覺不對,而來人就算察覺異樣,澹台覺也絕對不許別人觸碰她的腿。

唐紀景將絲巾置於重姒手上,兩指輕輕扣上重姒的脈搏,漸漸的他雙眉皺起,兩指又用力的攆上重姒的脈象,奇怪,很奇怪,非常奇怪,她的脈搏時盈時虛,那是隻有垂垂老矣的人,或者瀕臨死亡,回光返照的人才會有的脈象。

而連著雙腿的脈象,卻如同石沉大海,一片虛無,什麼都探不到,所能發現的,隻有一片‘迷霧’,若不是可以看見被子下她腿部的隆起,他幾乎就會以為,那是一個沒有雙腿的人。

這種脈象,除非!

“阿姒姑娘,我可否為你推腿”不等重姒說些什麼,唐紀景又低聲道:“在下明白男女有別,可醫者不避醫,若是姑娘想治好雙腿,這推腿,便就絕對必須看上一看。”

說完,他緊緊的盯著重姒,觀察她的任何一絲表情。

重姒抿了抿唇,轉首看向澹台覺:“澹台,我聽你的。”

毫不猶豫的朝著澹台說道,重姒的麵上無懈可擊,心下卻有些墜墜,這人很危險,一旦被推腿,也許會暴露,是她大意了。

“主上,阿姒姑娘的病情不容小覷,若是一個不慎,那一輩子便就隻能躺在床上了。”唐紀景出聲道,明麵上他的話實在關懷中重姒,可實際上,他是在提醒澹台覺,重姒這個人不容小覷,一旦有一絲一毫的處理不慎,那麼他們便就有可能滿盤皆輸。

唐紀景的話,澹台覺聽得明白,重姒也聽得明白,絲絲的危險感如有實質的密密麻麻紮入肺腑,就如同被吐著信子的毒蛇盯上,一旦一朝不慎,便就滿盤皆輸。

重姒猛地縮小瞳孔,她眨了眨眼,嘴角的弧度依舊保持不變,靜靜的看著澹台覺,任由澹台覺的陰影籠罩在自己的身上,麵容恬靜。

“阿姒,既然有希望,那我們便就看看吧”澹台覺低垂著頭,沙啞占了他的整個嗓音。

重姒的心裏一個‘咯噔’順著向上的視線緩緩注視著澹台覺的眼,他的眼低垂,薄長的睫毛在他的雙眼下投下一層淡淡的陰霾,削薄的嘴唇緊抿,帶著不明意味的神色回視著重姒。

“好,那就麻煩閣下了。”笑著對唐紀景微微示意。

唐紀景微微點頭,道:“冒犯了”慢步坐上重姒的床沿,緩緩將杯沿掀開,因著被雨淋濕,所以重姒的外衫已經脫下,現下隻餘單薄的襯衣貼著重姒的肌膚。

看著重姒的穿著,澹台覺的瞳孔猛地收縮,抿了抿唇,猛地俯下身子伸手將被子緊緊的拉上,又細細的替重姒將被角掖好,直到做完這一切,他才複又站的筆直。

“男女畢竟有別,雖為就醫但也不得不擔著男女大防。”

唐紀景看著司靳樺,被包裹著的臉上,一時猛地緊繃,他默了很久,站在重姒的床邊,他剛剛是被迫離開床沿的,他的主上在重姒的被子被他掀開的時候,整個人幾乎是無視了一切,甚至於無視了坐在床沿的他,毫不猶豫的將他從床沿推開!

這樣的主上,在那一刻幾乎失去了所有理智,太過陌生。

他轉身,將遮住臉的麵罩取下,直直的看著澹台覺:“主上,真的不用給阿姒姑娘看嗎?”

澹台覺一愣,反首看向唐紀景,抿了抿唇:“腿,自然是要治的,隻不過男女有別……”